了出来,她躺在床上,也曾经看到窗边露出的一角苍天大树,郁郁葱葱,可是还是没有自己亲眼看到来的愉悦。
夜离看着她的笑容终于放下心来了,“凰舞,这些花有的会在晚上绽放,到时候更漂亮,我带你出去走走,好好看看这个院子。”
沿着长长的小路走到头,一步一景,一花一灿烂,安然就有些气喘了,本来是没有这么虚弱的,只是她躺在床上实在是太久了,而且没有了灵力支撑,这身体实在是不争气。
“坐下歇歇吧。”坐在树下,仰面看着这颗两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似乎有很长的年头了,“这是我当年种的第一颗大树,年头最久,自从回到天恒星系接任总都督之后,我就开始亲手建造这个院子,一草一木从来不假人手。每过一年,我就在树上划上一道痕迹,现在已经七百多年了,凰舞……”
“嗯。”
“你可懂得我的欢喜,当年我去过六界,走过了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那些院子的样子我都还记得,一砖一瓦,从来都藏在我的记忆里,回来之后我就建了几个同样的院子,都是你熟悉的样子。”
“嗯。”
“凰舞,自从你来天恒星系之后,我就很担心,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每一天我都想见到你,我像是个贪心的小贼,想要带走属于你的一切,包括你,想让你的一颦一笑都只是属于我。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凰舞,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欣喜。”
“嗯。”
“凰舞,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我知道你再生我的气,但是我有我的苦衷,你要记得,我爱你胜过我生命中的一切。”
“嗯。”
“凰舞,你说话啊。”夜离听着边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回答,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边上的她早已熟睡了。
他苦笑着坐在那,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近在咫尺却好像有千里之遥一般。
他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静坐在那里,静静的陪伴着她。
凰舞,你这样子该叫我如何是好。
我想得到你,可是现在就好像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已,你的心,落在了谁的那里,是那个天行,还是小白?
总不能他连一条狗都赶不上吧。
想起她呼唤着小白时那激动的样子,他却知道,或许这就是答案了。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再多的爱都会磨灭,更不要说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春天的风有些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又用手捂住了嘴巴,最后便变成了一声闷哼。
他笑着自己的脆弱,那一枪终究是伤到了他,而且他也不想变得好起来,他想要身上留下她给的印记,即使只有痛苦。
安然侧躺着,睁开了眼睛,身上的黑色大氅很是温暖,她却仍然觉得是在冰天雪地之中,这颗心早就冷了,那些熟悉的风景能够唤回久远的记忆,但是却找不回当初的爱意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爱也没有恨,希望他能够早些找回小白吧,这个时候或许只有小白才能够将她带走了。不然的话,她只能是继续自己的放血疗法了。真是苦不堪言。
她并非都在沉睡,每一天无人注意的时候她都在用雪儿在手腕上划,失去的很多血,可是她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力也在逐渐的恢复。只是这脸色却是下不去的苍白,看上去如同一个久病之人一般。
她甚至都不敢照镜子,圆润的下巴和脸蛋都慢慢的削尖了。
小白,天行,你们在哪呢?再不来的话,姐姐我就要瘦成人干了。
夜风渐渐的猛烈了起来,夜离那低沉的咳嗽声变得密集,咳的像是一直要到世界的尽头一般。
安然终于“睡醒了。”
“冷了,回去吧。”
抬头,天已经黑了,不多不少的星星挂在天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这沉默的两个人。
暗淡的月光从密密麻麻的树影之中透了出来,像是在窥视着下方的动作。
“嗯。”两张同样苍白的脸复制着同样的面无表情,默默无言。
“衣服。”安然将衣服丢给了他,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
绕过这颗遮挡视线的大树,安然便看到了夜离说的那些夜光的花,它们摇曳着闪亮着,如同一颗颗火炬,点燃了这一片空地。
夜离伸手拉着安然来到了一个高高的台阶上,于是安然便看到了一只在黑夜中绽放的火凤凰,它展翅高飞,眼中却是两行血泪。
凤凰泣血,便在他的心里,哭了七百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