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安然靠在他身上,却没有回头,害怕他见到自己脸上的泪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天行冷冷的看向了那母虫,“没有的话,你可以上路了。”
“我会和我的孩子在地下等着你们,等着看你们有什么结局,尤其是你。”它明知道自己的话会刺激到她,却还是没有嘴软,“你一定要活得长一些,直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守护的世界因它而灭亡。”
“我不会杀你的孩子。”安然的声音终于平静了下来,可是那眸子却泛着红光,“我会让它好好的活着。”
“这双眼睛,和它的一样啊。”那母虫又是笑了,“我远远的看过一眼,就是这样猩红的好像是用鲜血染红的双眼,看来你和它的关系远远不止于抚养吧。”
“它和我签订了契约。”
“契约啊.....我们虫族也有文明流传下来,自从长老做出预言,他就千方百计的寻找虫族那一线生机,后来才发现......契约是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
“共生契约,同生共死,你听说过吗?你死,它死。”
“我懂了......”安然愣在那里,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
“哈哈,你救了它,你也会杀了它.....只要......”它仍然在尖锐的笑着,带着无尽的刻薄,说出的话就好像一把把刀子砍进了安然的心里。
共生契约。
笑声突然中断了,天行一只手扶着安然。另一只手中长剑出鞘,仅仅一剑,便让它一分为二,彻底断了气。
它爪子里面紧握的圆滚滚的蛋落了下来,砸到了地上,却是无比的坚硬,并没有破开。
天行抬起脚,便准备一脚将它踏碎。
“天行,不用。”安然终于反应了过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留着做什么?它该死。你发了誓言。不能对它动手。但是我可以。”
“不用。”安然又喃喃的说了一遍,蹲下身子抱起了那枚蛋,顾不得它沾染的泥土,“我要想想。 我要好好想想。”
她又看了一眼边上如小山一般倒下来的母虫。它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还在看着她或是它。
“安然,不要这样。”天行只是默默的抱紧了她,不知道如何安慰。
“我要想想......我是不是错了。”她好像是中了邪一般。失了魂魄,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掉了,只是这样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若煌。”天行伸出手,手中出现了一只巴掌大小的船,船有两翼,看上去小巧而又精致,“你把灵力注入到里面,操纵它。”
若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接过了小船,不一会儿便用的习惯了。
天行抱着安然上了船,“若煌,这一路就麻烦你了。”
他点了点头,仍然没有开口,实际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安然和母虫的对话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一时之间也是无比的茫然。
他看了看安然,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她的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天行带着安然回了房间,从她手中将那枚蛋抢了过来,替她洗干净了手,然后将她抱到了床上,“安然,睡一觉就好了。不要听它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命运总会让它活下去的。这是命。”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安然,现在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懂不?还有补救的可能,它现在还小,只要我们找到它,把它封印起来就好。如果只是这样子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晚了。”他伸出手拨开她额前细碎的长发,然后看到了一张沾满了泪水的脸。
她在哭,却是默默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天行就坐在床边上,碎碎叨叨的说着话,“安然,你不要哭。你相信自己,相信我们。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些天恒星系的人的死和你无关,没有小白的话,它们也会入侵,他们也会死。你忘了吗?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不必自责。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安然.....”
“安然.....”
他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轻声的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安慰着她。
“天行,我没事。我只是累了。”安然终于开口说话了,伸手握住了天行,“我没事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天行用力的反握着她的手,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睡一觉就好了,我在外面守着。”
“不要走。”安然拉住了他,向着床内动了动,挪出了一个小小的位置,“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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