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遇迟疑片刻,放下手中的杯盏。
刚要转身去拿酒壶,高远挡在她面前,先一步端走了酒壶。
“还是我来吧。这里的酒水似乎略有不足,麻烦你随那边的宫女走一趟,再取些来。”
说这话时,高远刚好遮住薛文瑾的视线,赵子遇也不耽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随宫女下去了。
借着这个机会,刚好可以找一找高睿在何处。从入汤泉宫开始,她就在寻高睿的身影,奈何一直没有见到。
绕过游廊,赵子遇在沿着青砖路,一边晃悠一边赏起周围的景色。
大半个时辰下来,景看了个差不多,却是没瞧见高睿。细细想来,高睿大约是去了高贵妃处。
走得有些累了,她开始慢慢往回踱。
这一会,宾客和宫女大都集中到汤泉池附近了,外围的小道显得格外静谧。
赵子遇不想太早回去,回去又要听那些人说些有的没的,你一句我一句,着实吵得慌。伸手摸了摸耳朵,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阳光从枝丫的缝隙间照下来,刚好淋到她的眼睛上,这般好的天气,这般安静的小道。她闲来无事,索性单脚踩着地上的青砖,踢着一块石子,在树荫下自娱自乐。
宴席间,高远不时看着游廊处。
李怀石喝的有些多,瞥了一眼高远,又瞥了一眼陆仲安,不免抱着酒壶嘿嘿一笑:
“高侍郎,你看游廊做什么?仲安,你又看高侍郎做什么?我说你们两个,怎的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难受表情。平日里的案子还不够你们头疼的吗?如今这难得休息一次,你们怎么还不知道借着葡萄美酒乐一乐?”
高远被他说的微微一怔,转过头,果然发现陆仲安在看自己。
“你和守成很熟?”陆仲安轻飘飘的问。
“不,完全不熟。”高远如实回答。
他确实不认识什么张守成,也不可能和一个家奴熟识。
“那你之前为何救他?”
高远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反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救人也需要理由了?”
救人当然不需要理由,但是一个世家公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小吏,还是一个明确犯了宵禁的小吏,怎么可能不需要理由?
犯了宵禁便是触犯了律条,那个时候,应该还不能明确张守成是个善类。可是这种情况下,高远依旧义无反顾的救了,还是豁出性命的去救。若非十足的信任和深厚的情谊,如何能做到这般地步?
况且当时高远说的话也着实令人在意,什么必将其视若珍宝,不敢伤其一分一毫。这是毫不熟识的人能说出的话?陆仲安反正是不信。
看出陆仲安一脸的质疑,高远却也不想与他纠缠,只是又看向游廊:“一个多时辰了,也许你该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陆仲安别过头,眸色幽暗:“我可不是什么善心泛滥之人,区区奴仆罢了。”
“那我去看看。”高远站起身,走了两步,又似乎想到什么,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陆仲安道:“我以为我和他并不熟识,如今才知道,你同她,更不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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