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
云长安挑眉,这是什么回答?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我想知道,这个让我不安的因素,到底是在哪个方位?”
“可是你的灵摆已经是有些偏斜了,这样占卜出来的结果,是不够准确的。”
浅夏闻言,眉心更紧,心底更觉有些不安。
募地,竟是直接就抓住了云长安的手,“哥哥,安阳城中事了,我们回山吧。”
眼尖的云长安注意到,浅夏的嘴唇,竟然是开始泛白了。
云长安的眼神有些躲闪,“妹妹,安阳城中的事,怕是还未完。我们,怕是走不脱的。”
“为何?那三夫人的事了,还不成吗?”
兄妹二人还未曾细说,云风便进来禀报,有贵客到了。
浅夏的心底一慌,自从开始修习秘术之后,她的第六感就极强,“哥哥,是那个人,一定是他。”话落,又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我为何会这么不安了。就是他!让人始终不能安心的人,就是他。”
云长安虽然不明白浅夏在说什么,不过大概也猜到了,来人,极有可能就是今天白天未曾得见真颜的桑丘子睿。
“三七,你留在这里陪着小姐,我去会会那位贵人。”
“是,公子。”
云长安初见桑丘子睿的时候,便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位仙人!
这般清尘脱俗的气质,除了他的父亲,他自认是再没有人能跟这位桑丘公子一比了!
不过,转瞬又觉得自己的父亲老了,这相貌上,自然是不及这位桑丘公子俊美了,而传说中的神仙皆是不老之身,想来,还是这位桑丘公子,更胜一筹的。
不知道他的这点儿心思若是被云苍璃知道了,会不会直接就罚他去面壁思过三个月!
“不知桑丘公子驾临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桑丘子睿作了浅浅一揖,“请恕在下冒昧,乃是为了令妹而来。”
云长安一愣,没想到他说话倒是直接,一见面,直接就是弄了一个开门见山了!
“男女有别,还请公子慎言。”
“在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令妹讨教一二,别无它意。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舍妹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还请公子改日再来吧。”云长安说着,便摆出了一幅要送人的姿势。
桑丘子睿微微一笑,“若是我明日再来,怕是这里,也不过就是一处空宅了吧?”
云长安有些吃惊,遂注意到了院子里有几个箱笼,想来,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断定了他们要离开的。
“还请公子见谅。今日着实不便。”
“云公子,我来,只是问问我三婶儿的一些事,不过分吧。”
云长安顿时便僵在了原地,三夫人花了重金请他们下山来此,乃是十分隐秘的消息,这个男人是如何知晓的?
再退一步说,三夫人与他们之间的交易,是秘密,又怎么可能会对他说?难道说,正如父亲所料,他就是那个人的徒弟?
“桑丘公子,您怕是找错了人吧?”
“本公子有没有找错人,想必云公子心里清楚的很。在下别无他意,只想与令妹一见,有何难?”
云长安微怒,额角的青筋已是突突了几下,可是碍于这里是安阳城,是人家的地盘儿,而且,听闻这位桑丘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自己贸然出手,只恐是给自己和妹妹带来更大的麻烦了。
云长安几乎就是咬着牙道,“公子这就是想要强人所难了?哼!大名鼎鼎的桑丘公子,也不过如此!”
桑丘子睿淡然一笑,对于他话中的嘲讽,浑不在意。
“子睿亦是凡人,自然也是不过如此。云公子,至少子睿未曾遮掩自己的来意,已是十分坦诚了,还请公子能体谅一二。”
这话倒是说云长安太过小气、谨慎了?
云长安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几分。
“桑丘公子果然是好口才!”
浅夏一到了廊下时,几乎是还能听到了云长安的磨牙声。
“你怎么出来了?”
“哥哥,都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浅夏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云长安好歹也是云家的嫡系,怎么能被一个桑丘公子,如此挤兑?
浅夏面上白纱覆面,除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其它的,都是挡的严严实实的。
“妹妹,你现在?”
“无妨,既然是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要见我,我若是再故意避而不见,怕是明日出门,我就会被人扔了烂菜叶子了。”
浅夏这话说的清清婉婉的,可是却是对于桑丘子睿来说,却是绝对无二的嘲讽。
桑丘子睿身边的那位护卫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是初见公子的容貌,竟是一点儿对其痴迷的模样都没有!
“公子请坐吧,寒舍简陋,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姑娘客气了。今日,实在是在下唐突了。”
“公子既知自己唐突,有话便直接说吧。”
长风的身子便是一僵,低头看到了自家公子的脸色也是微怔,没想到这位姑娘看起来柔弱无依,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狠。
“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话,不知姑娘可否接在下的这单生意?”
浅夏的眼皮轻抬,“公子怕是弄错了吧?我们云家虽是商户,可是也从来没有女子出面经营的先例。公子此言,可是着实地看轻了云家!”
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桑丘子睿的脸色是青青白白了一阵后,才有些尴尬道,“是在下冒犯了。云公子,在下,只是想要两位帮忙看一看,在下还有多久的命可活而已。”
此话一出,云长安自然是有些意外,文武双全的桑丘公子,竟然是来请他们断一断他的命数吗?
浅夏轻笑一声,“公子真爱说笑。当年不是有位高人曾为公子批过命格?大富大贵之人,何须再断?而且,像我与哥哥这样的人,看起来像是会帮人占卜批命的么?”
此话一出,就连长风也有些怀疑自己得来的消息了,这位姑娘看起来宛若仙子下凡,气质出尘,再看其眉眼间风华清秀,更多则是一种浓浓的书卷气,的确是不像一个什么江湖传言的秘术师。
“这么说,我三婶儿姑娘并不认得?”
浅夏睨了他一眼,心知他定然是知道他们私底下曾与三夫人有过接触了。
“认得。怎么?我们与三夫人相识,却是碍了你桑丘公子的眼了?”
长风一时没忍住,“姑娘说话好生无礼?我家公子只是问问而已,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既然是你们嫌弃我们兄妹的态度不好,那请便就是了。慢走,不送。”
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浅夏则是头也不回地直接就往回走。
长风还欲再辩,却是被桑丘子睿拉住,唇角含笑道,“姑娘,在下的确是别无它意。不过,既然姑娘不欢迎在下,那就有缘再见了。”
这话听着还舒服些!
送走了那对主仆,云长安则是眼睛直直地,且有些古怪地看着浅夏,一手摩挲着他自己的下颌,一边有些困惑道,“你说人家桑丘公子对那么多的美人儿视而不见,怎么就独独瞧上你了?”
“云长安,你什么意思?我很丑吗?”
浅夏的表情有些夸张,似乎是只要他敢说一个‘是’,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给一脚踢出去一般。
“丑么?倒也算不上丑!只不过,比起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来说,你也算不得是多么的勾魂夺魄吧?”
浅夏直接就无语了,干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是我哥哥吗?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妹妹的吗?”
云长安心情极好地笑了几声,“那我们今日还急着走么?”
“不必!反正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这儿,算了,再缓几日吧。我听说安阳城有几家不错的珠宝铺子,我要去选一个新的灵摆。”
浅夏此时突然就觉得心中的不安基本上是没有了!
在刚刚得知他上门时,还觉得心中忐忑难安,狂燥不已,可是待她过来远远地看见他的背影的时候,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在慢慢地消散,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有些玄妙了。
“也好,安阳城也有我们云家的产业,只不过,倒是不涉及珠宝这一行的。我们明天去看看,若是有中意的,买下就是。”
浅夏愣了一下,“那位三夫人将尾款给你了?”
云长安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了一下,然后讪笑道,“给了。”
“多少?”
“不多,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
这下子,浅夏是真的不能再淡定了!
自己不过就是利用了自己重瞳,帮她制造了一个幻境么?这样也行?而且那位三夫人还明明就知道那是假的,竟然是还心甘情愿地送上了大把的银子?
不过,再想想,自己利用了那样的幻境一再地刺激到了她,终于让她明白了自己所爱非人,也算是功德一件!又岂是万两银子能买来的?
若是将来她能与自己的夫君儿女好好过日子,这才是最要紧的。比起夫妻和美,家族幸福来说,一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本来浅夏还是在担心一千两银子到底能不能买到顺心的灵摆,现在却是不必为此忧心了!毕竟要选用做灵摆的物件儿,必须是纯净的!无论是琥珀、翡翠亦或者是其它宝石,都是越为纯净越好。
而这一类的东西,越纯净,那么价格自然也就是越昂贵了。
浅夏照例以纱覆面,同云长安一起在外头逛着,兄妹相称,自然是没有什么不便的。
“掌柜的,这块儿琥珀如何卖?”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上等的血珀。古语有云,血珀之上,金珀次之。姑娘一看就是个懂行的,进来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一块。”
对于掌柜的拍马屁,浅夏不予理会,仍然是清清冷冷地问了一句,“多少银两?”
“呃。”掌柜的许也是没有想到这位客人,竟然是这般地理智之人,讪笑了两声后,才道,“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五千两纹银!”说着,右手还做出了一个五的手势。
浅夏却是摇摇头,“成色好的血珀,晶体通透,光泽圆润,触感温润细致,颜色深浅适中,不会太艳,亦不会太暗。同时若是碰上了极品的,背光之时,还能看到了红色的光茫。你这一块,显然并非是血珀中的极品。老板,你这价格,可是有些高了。”
不想那位掌柜的却是不急,笑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是自苍冥进来的上等的海血珀。它色彩浓艳凝重,而且宝光宁静平和,绝对是上品。若是能经常在净面后用血珀珠子摩擦面部,对改善你的气色有非常显著的效果,既能养颜,又可养身。可以说是血珀中的极品呢。”
浅夏的唇角一弯,若是果真是血珀中的极品,又怎么可能会只卖五千两银子?
云长安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听得人家掌柜的说的一套一套的,倒也是听进去了几分。
“妹妹看着可还喜欢?”
浅夏摇摇头,“算了,并不是我属意的。”
一句话,云长安便明白了,浅夏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它的价格,而是它与自己的缘分!无论是买玉还是买什么其它的珍宝,都是要讲一个缘分的。更何况,浅夏是用它来做灵摆的,自然是要更讲究对眼儿了。
掌柜的见浅夏摇头,眼中略有些失望,看二人穿戴不俗,还以为是来了大主顾,却不想,也不过是自己一时看走了眼了。
“既然如此,那两位不妨再看看小店儿的其它物什,若是有相中了哪个的,咱们再谈价格?”
浅夏冲他点点头,“我们再随便看看,掌柜的自去忙就是了。”
“哟,既然是没有银子,何必来这多宝阁来选珠宝?”一道女子尖锐的声音响起,令兄妹二人,同时蹙了眉。
“别多事,不必理会就是了。”浅夏轻扯了扯云长安的袖子。
这个哥哥没有什么不好的,就只有一个弱点,极其护短,尤其是对浅夏,那更是一个维护!
云长安到底还是看到了浅夏的眼色,强忍着没发火,“走吧,妹妹,我们去别家看看。”
“哼!不过是五千两的血珀,你都买不起,还不赶紧地靠边儿腾地方?”那女子身边的一名俏丫头手上挥舞着一方帕子,很是无礼道。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我们不买就是买不起了么?人家店家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起什么哄?”
云长安的好脾气,也得看是对谁了!对浅夏,他是一点儿法子没有,可是对别人,心底里头的那点儿劣根性,可是就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那小丫头还欲再说,却被她身后的姑娘叫住,“行了,紫苏。我们是出来选寿礼的,可不是来跟人家吵架的。”
“是,小姐。”
浅夏则是修眉一挑,面有不悦了!
刚刚这位小姐虽然是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可是这说话间的语气,可是着实让人不喜。
好像是她的丫头跟云长安在这儿吵架,反倒是辱没了她的身分一般!
更重要的是,自从她转过身来之后,这位小姐的眼睛便像是淬了毒液一般,一直是有些阴恻恻地盯着她,让她觉得极为不舒服。
浅夏眼尖的瞥到了门外的马车上,一个大大的任字,看来,就是安阳城任家的人了。
“那位姑娘瞧着有几分的面善,可是却想不起来何处见过了。”
“放心,我马上让人去查查看。”
两人转了一天,果然也就是没有看到中意的。这让浅夏略有些失望。
“如此大的一个安阳城,想不到,连买上一个可心的小坠子,都是这样难。”
“你看重的,不仅仅是坠子的纯净度,你不是还要看你与它的眼缘?罢了,今日若是没有什么可心的,那就明日再转就是。”
浅夏点点头,看到天色将晚,也只能如此了。
桑丘府。
桑丘子睿再次立于了那枝未曾有一朵桃花绽开的树前,眼神有些怔怔地看着远处,下人们都是避的远远地,生怕再惊扰了主子的神思。
长风才进了院子,尚未靠近,桑丘子睿便已转了身,与其相对。
“回主子,今日他们兄妹出门逛街,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在多宝阁挑选饰品时,似乎是和任家的小姐闹了些不愉快,不过,也未吵闹起来。”
桑丘子虚的脸色微暗,更是衬得他身后的那一头银发,张扬夺目。
“你说挑选饰品?”
“正是。似乎是在为那位小姐挑选。可是她看了许多,都说是不太满意。对了,听那店小二的意思说,似乎是主要挑选坠子。而且还仅限玉石琥珀之类的,至于金银的,连看也不看一眼的。”
桑丘子睿点点头,“嗯,云家的人,自然是不缺银钱。她没有选中,那就是真的不满意了。与银两无关。”
“主子,那您看?”
“听说多宝阁不是新进了一批上等的水晶么?她也瞧不上眼?”
“回主子,刚进回来的那一批,是内定给府上的。老夫人的寿辰在即,各房的夫人小姐们,自然是免不了要妆扮一番的。”
桑丘子睿唇角微挑,“去问问,寻一颗最好地给我送过来。”
长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是,主子。”
长风不过才走了三五步远,便又听得他道,“算了!你的眼光……还是我亲自去选吧。”
长风顿觉受伤!
自己的眼光怎么了?刚刚主子那话虽然是没有说完,可是那语气中的嫌弃,他也听出来了。怎么能这样呢?好歹自己也在他身边跟了七八年了,还能连这点的眼光也没有?
更让长风受伤的是,主子竟然是在里头挑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出来了。
长风在屋外头靠着墙,双臂环胸抱着剑,头还一歪一歪地打着盹儿。直到听到了里头有动静,长风才立马就站好了,身子一侧,正好主子也就出来了。
“走吧,我们再走一趟。”
“呃?”长风呆了呆,紧跟着就往外走,可是,去哪儿?
等到浅夏回到了小院儿不久,便见云长安一脸阴郁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
“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当初在刘大人的府上,遇到过一位任夫人?”
“正是,那是刘大人的远房表妹,似乎是并不得刘夫人的待见。怎么了?”
“我们今日遇到的那位小姐,便是任家的嫡出小姐。听说现在她父亲是这安阳城上都护府的长史。不过才是一个正五品的小官儿,竟然是就敢纵容子女如此无理!”
“哥哥可打听清楚了?就是那位与刘大人有着姻亲关系的任大人?”
“错不了!他们任家的家丁还说什么京城的大官儿刘青和,就是他家夫人的表哥,这能错了?”
听着云长安的语气有些冲,浅夏不解道,“是他又如何?你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哼!那位姑娘看着不阴不毒的,可是这行事的手法却着实令人不齿!”
“什么意思?”浅夏的心里隐隐涌上来了一股不妙的预感,能将她的哥哥给气成这般模样儿的人,可委实不多。
“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没有发现我们被尾随了?”
浅夏微愣,“我又不会武功,我怎么能发现得了?”想了想,觉得这不是重点,“那你的意思是说,她派人跟踪我们了?可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落脚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长安气得两眼一翻,抬头冲着那屋顶就开始不停地冒火。
“人是被甩掉了。只是我实在是恼恨此人太过阴劣!明明就是她的下人出言不逊在前,竟然是还敢派人来尾随我们?她想做什么?派人来毒打我们一顿,好为她消消气?”
浅夏再度想到了那位姑娘的阴毒眼神,更是不解,喃喃道,“那位姑娘好生奇怪,我自认与她无怨无仇,又不曾与她有过什么来往,她何故为我如此敌意呢?”
“你说谁?那位任小姐?”
浅夏点点头,“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即便是我们有仇,我脸上覆上了面纱,她也不该认得出我来才对。可是为何她的眼神像是恨不能吃了我一样?”
云长安撇撇嘴,“哼!那等恶毒女子,不理会也罢!原本是还打算明天再带你出门转转呢。算了,明日我们就在府里歇一日,后日便直接离开就是。”
浅夏想想也是,自己五年来第一次正式下山办事,如今事成了,便该早早地回去了。她可是还惦记着山上的那一片桃花林呢。
傍晚时分,桑丘子睿再次登门。
这一次,桑丘子睿说话更为客气了几分。
“上次之事,是在下唐突了。今日底下人来报,说是姑娘到了多宝阁挑选饰品,可是却未曾找到中意的。刚好半个时辰前,在下才新得了一样东西,烦请姑娘看看,可还能入眼?”
他身后的长风听了,嘴角就直抽搐,心里暗道,主子呀,您之前的那等狂傲霸气呢?您曾经对女子的那种不屑一顾的态度呢?怎么都没了?
三七伸手接过,打开盒子后,眼睛一亮,遂送到了浅夏的眼前。
浅夏一瞧,里头是一块儿造型很独特的紫水晶。
说其独特,其造型怎么看,都像是一滴眼泪的模样。那坠子不足寸许,可是通体晶莹,细看里面几乎就是毫无瑕疵,最顶端的地方,被打了一个小孔,不过是比针眼儿大了那么少许。
浅夏的手在那小孔处抚过,手微微一顿,再将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一捻,竟是还有少许的水晶粉末。难不成,这小孔是新打的?
“这紫水晶极为纯净,乃是水晶中的上品。不知桑丘公子,打算卖多少银两?”
浅夏只一眼,便被这块儿紫水晶给吸引住了。就像是当初她挑选先前的那只琥珀一样,一眼就相中了它!
云长安听她这么说,也是明白,妹妹这是认定了这只紫水晶,最适合做她的新灵摆了。
“还请桑丘公子开个价吧。”
不想桑丘子睿勾唇一笑,“银子就免了!上次是在下冒昧来访,还惊扰了姑娘,此物既然是姑娘喜欢,便当做是在下的赔礼了。”
云长安微有些踌躇,“这,怕是不太合适吧!此物价值不菲,还是请桑丘公子开个价的好。”
“此物虽为上品,可也得遇得上欣赏它的人才成!如今,难得姑娘喜欢,倒也算是在下投其所好了!”
浅夏抬眸看他,见其面容恬淡,眸底一片清明,已无上次来时的那种急切和执着,心下稍安。
“多谢公子了。那不知,小女子与哥哥,可能为公子做些什么,来谢过您的这份心意?”
“其实,倒也没什么。听闻云家公子的医术了得,正巧家母这些时日身体不适,遍访天下名医,亦是罔然。可否请云公子移驾,为家母诊治一番?”
云长安的眼睛微微一眯,“在下的医术浅薄,恐是会耽误了夫人的病情。”
“试一试也总是无妨的!说起来,家母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总觉得身体乏力,不愿意动弹,饮食上也总是吃的不多。”
浅夏的眉心一动,与云长安对视一眼后,回道,“桑丘公子请放心,明日,我与兄长定会亲往府上。”
桑丘子睿的眸子倏地一亮,宛若是那一直含苞待放的桃花,终于是刹那间盛开,好不美艳!
“如此,多谢云公子和云小姐了。明日,在下会派了马车来接两位过府。就此告辞。”
等人一走,云长安就瞪着她道,“你个死没良心的!为了一颗坠子,你就把你哥哥给卖了?”
“哥哥莫恼,我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位桑丘夫人,怕是有了心病,所谓郁结于心,这等的症状,药石自然是无效。”
“你又想到了什么?”
“桑丘三夫人,暗恋桑丘大爷十余载,桑丘夫人岂会一无所知?她既是桑丘大爷的正经嫡妻,又是三夫人的亲姐姐。怎么可能会一点儿端倪也看不出来?”
“不会吧?”云长安只觉得这场面有些混乱,一想就觉得头大!
“所以说,我们倒是不妨进府去看一看,若是果真与三夫人有关。如今三夫人心中情愫已放下,咱们暗示一二,她总是能想明白了。若是与三夫人无关,那就要看看你的药术如何了?”
云长安顿时有些气虚,“不是说遍请天下名医都无用么?”
“所以说呀,这对你来说才是一个机会!”浅夏的眼睛睁的亮亮的,“正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呀!反正舅舅也没指望着你入朝为官,既然是习得了舅舅和玉神医的一身好医术,那便做个神医也不错呀!至少,将来不至于饿死。”
“云、浅、夏!”这三字,几乎就是云长安磨着牙给说出来的。
浅夏眨眨眼,很无辜道,“不必这么用力,我听得到。”
云长安似乎是真的被她给气的没招儿了,索性别过了头,再不理她了。
浅夏看他许也是真的生气了,小心地瞄了他两眼,见没什么动静,这才轻叹一声,在他的对面坐了。
“现在朝堂上的局势,越发地不安了起来。我听说,皇上有心要将长平王府的五十万大军给收入麾下,只是可惜了,那穆家军只认穆家的主子,上头那位,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是频频地在暗地里使绊子。上头那位是如此的小心眼儿,难保他不会对云家也有了这等心思。你现在,越是表现出了心在医术,志在治病救人之上,那位对你,对云家也就越放心不是?”
云长安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只是,她怎么就能笃定了,自己一定就能治好了那位桑丘夫人的病?
许是看出了他的担忧,浅夏笑道,“你放心!不是还有我么?大不了,我就试一试催眠就是了。”
自从在穆流年的嘴里听到了催眠这个词儿后,浅夏觉得比摄魂术要更偏于正面一些,公道一些。至少,不会让人一听,就会产生这是妖魔邪术的念头。
云长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确定这法子能奏效?”
“不试又怎么能知道呢?若是治好了她的病,我们也算是功德一件,与那位桑丘公子,也算是扯平了,我没白收了他的紫水晶,你也能扬名天下了,岂不是好事成双?”
云长安两眼几乎就是要冒火地瞪着她,咬着牙道,“我看重点是不会让你欠人家一份儿人情吧!”
“都一样,都一样哈。”浅夏的心思被看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
次日,桑丘家果然是就早早地派了马车过来接人,倒也不催他们,就只是在外头等。对于桑丘府上下人的表现,浅夏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没有因为是安阳城的第一世家,就太过张扬跋扈了。
等到了桑丘府上,浅夏始终慢了云长安两步,身子笔直,目不斜视,这让府上的下人们,对于这两位的来路,更是多了几分的好奇。
桑丘子睿本意是要亲到大门口处相迎的,奈何想到了桑丘这一大家族的纷争,若是太过重视他们,只怕是反倒给他们添了麻烦,只好就去了桑丘夫人的院子里等他们。
云长安先为桑丘夫人请了脉之后,稍稍迟疑了一下,再一扭头,便看到了桌上的香蕉,“夫人喜吃香蕉?”
“正是。这香蕉不也是养颜的好东西嘛。夫人每日也不多吃,不过就是吃上一两根而已。”一位嬷嬷回道。
“那夫人可是时常会有腹痛胃胀之感?”
这一次,桑丘夫人抬眼看了这位年轻人一眼,点点头,“不错!的确如此。”
“进屋之前,在下问过了桑丘公子,您素来喜欢拔丝芋头这道菜,是也不是?”
“正是。不过,我也未曾每日都用。”
“那就对了。若是夫人每日都用,怕是这会儿,病得可以严重的多了!”
桑丘夫人一惊,“云公子这是何意?”
“夫人以前不常吃香蕉吧?”
“不常吃。是后来我到妹妹,呃,三弟妹的院子里小坐,看到她屋子里常常摆着香蕉,还听她说,吃这个可以养颜润肺,所以,我便也试着吃了起来。”
“那夫人坚持每日吃,有多久了?”
桑丘夫人不太确定地看向了一旁的嬷嬷,那位嬷嬷替她答道,“至少也得有三四个月了吧?”
“那夫人卧床多久了?”
“大概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儿。起先夫人没当回事儿,不过就以为是年纪大了,身子乏了,可是不想竟是越来越严重了。”
云长安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去抓药吧。一日两次。连服七日便可。”
嬷嬷接了方子,看到公子对她一使眼色,立马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夫人,这香蕉与芋头是不可同食的,否则,便会产生夫人这样的症状,胃胀腹痛,再加上夫人本就是身体有些虚,这样一折腾,自然就是没有什么力气,更不愿意下地走动了。夫人不活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食欲了,如此循环往复,才会成了现在这样的病症了。”
桑丘夫人愣了愣,喃喃道,“这么说,倒是我东施效频了!”
浅夏清楚地看到了桑丘夫人唇角的那一抹苦笑,再扭脸儿,又看到了桑丘公子的眸间,似乎是在酝酿着一股极大的风暴!
意识到他们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浅夏忙道,“这等食物的禁忌之法,寻常人怕是不会知晓的。”
桑丘子睿的嘴唇轻抿了抿,面无表情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婶儿身边的一位资深嬷嬷,可是曾经在宫里头伺候过贵人主子的,最擅长的,也便是这饮食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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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风华的首v,心中很激动,很忐忑。不知道今天的章节内容对大家来说,是否具有一定的冲击力。再次强调一下,本文虽然是涉及到了中国古老的一些秘术,或者是一些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巫术,绝对不是玄幻。至于文中曾提到的灵摆,也不过就是用来占卜的一种器具而已。毫不夸张的说,今天的第一个v章节,才是我们故事真正开始展开了。无论今天的成绩如何,我都先谢过大家对飞雪的支持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