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绷着一张脸,上身微微前顷,“我告诉你桑丘子睿,别说浅浅不会选择跟你走。就算是她选了,我也不会真的让她跟你走。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而你,只是一介外人。”
桑丘子睿扭头看向了窗外,“穆流年,你不想知道,浅夏为何一直对我很是排斥么?”
“你不用在此挑拨离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事实上,当初浅夏对他说的一切,穆流年的耳边再次清晰地回响了起来。难道,当初浅夏在桃花林里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真实地发生在了百余年前的事?
“我说过,对浅夏,我永远都不会来硬的,否则,也不会让她顺利地跟你成了亲,又为你生了孩子。我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的心甘情愿。她现在之所以会选择你,那是因为有些事情,她还没有完全地回忆起来。有些事情,她还蒙在鼓里。”
“桑丘子睿,你的意思是说,浅夏迟迟不曾醒过来,是因为她现在正在透过了云氏秘境,看见一些之前的事?”穆流年的心神一动,有些不太确定道。
“你很聪明。如果我的占卜没有错,浅夏身上的巫术已经解了,她现在之所以迟迟不曾醒过来,那是因为之前那人下在了她身上的巫术与她自身的某些记忆产生了作用。所以,我在这里等。”
穆流年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心慌,胸口处,也莫名地出现了一种窒息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觉得桑丘子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并没有骗自己?
浅夏真的会离开自己么?
怎么可能?
他们这么久的感情,她当真是能说放就放得下么?
穆流年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心脏一种被人狠狠揪着的疼!
深吸了一口气,穆流年抬眸看着桑丘子睿似笑非笑的脸,脸上一抹极为明朗的笑容,顿时绽开,使得桑丘子睿先是一惊,再是瞳孔一紧。
“桑丘子睿,我不管你所说的什么记忆,什么原因,我只知道,她云浅夏是我穆流年的妻子,在她的姓氏前,永远都是要冠上一个穆氏为姓!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儿子的娘,就算是她想走,我也不可能会放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桑丘子睿一怔,随即一笑,“穆流年,若是浅夏想走,又有谁能拦得住她?”
这话听了让人不得不产生其它的想法。
穆流年的眸光一紧,桌下的手也不自觉地微微蜷起,一双乌黑中却透着无尽压抑的眸子,直直地瞪着对面的男人,“桑丘子睿,你不要以为你是秘术师,你就对天下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话落,穆流年得到了今天想要知道的消息,自然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与此同时,他又不得不在担心,桑丘子睿,已经猜到了浅夏的天赋是什么了吗?若是果真如此,那浅夏在桑丘子睿面前,岂非是等于再没有了任何的秘密?
万一桑丘子睿再将这个透露给了当今皇上,那么,肖云放本来就是一心要得到浅夏,再知道了这个消息,岂非是会花大代价,也要让他如愿?
穆流年不敢再想,他是真的有些头疼了,对于桑丘子睿,他到现在也不能完全地想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事实上,穆流年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半年前他的突然出现,或许皇上早就猜到了浅夏是一名秘术师,正是因为桑丘子睿的出现,所以,皇上将视线一直都是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桑丘子睿这个人虽然讨厌,可是对浅夏,还真是没的说的。
穆流年一边走一边想,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心绪,已经完全地被桑丘子睿给影响了。
回到了凤凰山,他将桑丘子睿透露给他的消息都一一捋了一遍,大概也明白,浅夏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浅夏到底会想起什么,看见什么,这一点,谁也无法确定。
而与此同时,穆流年给长平王府传书一封,叮嘱父王一定要万事小心。
穆流年将小云华哄睡着之后,才轻手轻脚地到了门外,青龙和白虎二人,早已候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
“回公子,刚刚收到了消息,辽城内曾有数名神秘人出现,看其身手,当是出自皇室暗卫。”
青龙在说这则消息时,脸色是出奇地严肃。而穆流年听完,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如今皇室暗卫明明已经全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下,怎么会突然有暗卫出现在了辽城?
皇上对何少白一直是信任有加,难道,是要对何少白动手?
“可知道他们出现在辽城的目的?”
“回主子,目前只能查到,有人进了何府去寻找何少白,具体说了什么,还要等一等玄武的消息。另外,那名暗卫似乎是与皇室暗卫有所不同,虽然身手极其相似,可是从出手的狠辣和速度上来看,似乎是更胜一筹。”
穆流年的心思一动,“你说是出现在辽城的身手更好?”
青龙点点头,“回公子,正是。”
穆流年轻轻一笑,“有意思!这么说来,难道皇室暗卫,竟然是还有一部分更为厉害的?而这一部分,却并非是在当今皇上的掌控之下?”
“那依公子的意思是说,他们去找何少白,根本就是为了与当今皇上反着来?”
穆流年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事情似乎是越来越有趣了,半年的时间,看来,那个所谓的湘王,很快就要有大动作了。
“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密切关注梁城和辽城的动向。还有,通知云长安三兄弟,让他们云家的人,适当地退出梁城,如果有可能,尽量低调地全部回到凤凰山来。”
“可是世子妃没醒,云家公子会听我们的吗?”
“会!事关云家老小的安危,他们不可能会不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的。”
从桑丘子睿那里得知浅夏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之所以迟迟不曾醒来,也是因为一些他无法扭转的原因,这心里头虽然是有些慌乱,可是至少不会再如先前那般失了主意。
回到竹屋里,再看到了小云华正呼呼大睡,心间一暖,有这个小家伙儿在,浅浅怎么可能会舍得抛下他们父子?
头一次,穆流年觉得,幸亏有这个儿子在。
次日一早,穆流年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剑法,收了气息,妖月上前将他手中的剑接了,再递上了干净的帕子。
穆流年早就看到了一旁的朱雀,“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公子,属下前天回的麒麟山,听说了您和世子妃在这里,昨日赶过来的。只是到时,您和小公子已经歇下了。”
穆流年的眉心皱了一下,“可是苍冥有什么发现?”
“回公子,苍冥国的那位皇甫定涛似乎是太过安分了,一直未曾有什么动静。可是属下发现,他在暗中与紫夜的某些官宦人家来往密切,所以,属下特意回来禀报一声。”
“可有名单?”
朱雀立即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呈上,“公子,属下发现,皇甫定涛这个人行事做风,很是有趣。他在苍溟的地位不低,不过,他的人,似乎是很关注桑丘子睿的行踪。”
“嗯?”穆流年略有些诧异,毕竟现在皇甫定涛也算是苍溟的小王爷了,既是在暗中与一些有叛国之嫌的紫夜官宦有瓜葛,竟然还让人在持续关注着桑丘子睿的动静,看来,这个人的心思,还真是复杂多变。
“桑丘子睿的人可有在苍溟去调查这位小王爷?”
“回公子,属下不曾发现。不过,属下一次无意中听到,苍溟皇已经给皇甫定涛指了婚,不过,他似乎是并不乐意。如果不是他的父王压着,只怕是早就闹到皇宫里去了。”
穆流年的眸光一闪,有一个很是奇特的念头闪过,难不成,这个皇甫定涛对桑丘子睿?
仔细地回忆着有关皇甫定涛的一切,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在这个世界,喜好男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四国间哪个国家没有几个小倌馆儿?而且,仅仅是在梁城,应该就不止一两家。看来,这个皇甫定涛还真是不怕死,当真是什么人也敢喜欢。
就桑丘子睿那样儿的人物,岂会是个喜好男风之人?
若是被桑丘子睿知道了自己的师弟竟然是对他起了那样的心思,不知道会是何感想?
这么一想,穆流年的心情就好了许多,看什么也就顺眼了些。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歇上一两日就返回苍溟。这一次,你要在暗中开始关注苍溟国师的一日作息。将他的生活起居,一定要摸得仔细清楚。”
“是,公子。”
“只是去关注,千万不可惊扰到了他。更不可与其为敌,明白吗?”
“是,公子。属下告退。”
梁城,福寿宫。
“母后,您的意思是要朕立赵妃为后?”皇上言语间的试探,似乎也在表明了他对此似乎是并不怎么乐意。
太后长长的护甲,微微挑了一下,雍容华贵的脸上,已刻竟是难得地泛着几分安祥。
“赵妃有孕,依着她的家世出身,难不成,皇上只想着给她一个贵妃的头衔?”
皇上的眸色一沉,“回母后,赵妃年轻,即便是如今有了身孕,可是是男是女,如今尚无定论,还是待她生产之后再说吧。”
太后一双凤眼在他的脸上扫过,笑道,“哀家也不是要你现在就下旨晋她为皇后。她如今有孕在身,你给她抬一下位分,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你若是想要打压赵家,现在,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皇上的眼皮一抬,对上了太后笑吟吟的眸子,立马也就会意了,点点头,“多谢母后提点,朕明白了。就依母后的意思,回头朕就下诏,先晋其为贵妃。”
太后满意地颔首,明明很温和的笑,此时在她的脸上,竟有了几分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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