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儿也立刻就冒出了一丝冷汗,忙道:“臣妾已经让人对父亲说了,就算……定然会尽快还上的。”敦儿临时改了说辞,让弘历的笑容更冷了:“就算砸锅卖铁也尽快还上是吗?”
弘历这一发怒,敦儿只好又跪了下来:“臣妾不敢。”
弘历扫了敦儿一眼:“把你的心思都放在正地方,回去派人告诉你父亲,三日之内朕看不到还来的银子,让他小心脑袋上的头颅。”敦儿顿时慌了,忙磕头:“请皇上息怒,臣妾一定督促父亲还银子,请皇上息怒。”
弘历看着敦儿求饶磕头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憎。想那箫筱,不管受多大的委屈,不管多害怕自己,也只是跪下了事,撑死了说一句皇上息怒,磕头求饶似乎从来也没有过吧。弘历突然觉得,女子还是倔强点比较可爱。
他其实心里知道,敦儿是故意说箫筱和傅宁的事儿的,想在自己的心里留下点裂痕。光凭这一点说,敦儿还是聪明的,只是没聪明对地方。就算自己真的对箫筱起了芥蒂,难道就能宠她吗?也不尽然吧。
只怕这敦儿心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击傅宁。一想起这个,弘历就有些郁闷,就算就算傅宁是富察家庶出的儿子,但自己对他的维护还不够明显吗?这富察家真是胆大包天啊。
想到这里,弘历的火气有些压不住,不愿意再看敦儿这幅嘴脸了,一拂袖子就出了暖阁。富察格格看敦儿依旧在磕着头,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掉的,只是她没有能力,也没有魄力揭穿罢了。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慢慢的走了过去:“姐姐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
敦儿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凶光,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富察格格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送敦儿回了钟粹宫之后,自己才回到承乾宫。刚一进承乾宫,高氏身边的丫头就将富察格格请了过去。
高氏亲手给富察格格沏了茶,淡淡的微笑:“事情怎么样了。”
富察格格笑了笑:“我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瞧见过谁和萧筱那丫头过招胜利过呢。那位这次恐怕是很难有翻身之地了,就算有傅宁将军护着,恐怕也……”
高氏一愣,有些诧异的问着:“这位箫姑娘如此厉害?”
富察格格的神情有些阴郁:“是的,从她七岁的时候进墨韵斋开始,虽然皇上经常罚她,罚的整个王府知道。但大家也都知道,皇上只允许自己一个人罚她,旁人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行的。”
高氏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但又马上疑惑的问道:“皇上为何要罚她?”富察格格有些凄凉的笑了:“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倔强吧,那丫头别的特点没有,就一个字倔。有时候连皇上都拧不过的倔。”
“她和皇上在平洲城发生过什么事情呢?”高氏突然问道。富察格格摇头:“不知道,一开始说是皇上救了她,后来又是她救了皇上,总之乱的不得了。”
“谁知道这里面的故事?”高氏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富察格格想了想:“傅宁将军定然知道,小安子应该也知道,剩下的……腾格吧,当年腾格也随着去了平洲。”高氏轻轻的重复着富察格格的话:“小安子……腾格……”
富察格格嘲讽的笑了:“你就不用想了,多少人想从这两个人嘴里套话都没成功过,若他们两个人是那嘴不严的,早就不知道埋骨何方了,怎么还会有今日的飞黄腾达?”
高氏也跟着叹了口气,默默的喝着茶,但一双柔美的眼睛,却微微的发起呆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是这一日的傍晚,一道旨意从养心殿送出,敦儿因驾前失仪被禁足三月,抄写女戒十遍。高氏和富察格格听说之后,都淡淡的笑了,但心里也知道,不管她们打什么注意,看来箫筱是不能碰的了。
而弘历的旨意,似乎惹怒了两宫太后。三日后,两宫太后联合发了一道懿旨,晋富察敦儿为敦妃,高氏为慧妃,富察格格为贵人。至此乾隆朝迟迟未分封的后宫,终于各自有了归宿。当然,即便是敦儿封了妃,但禁足之令并没有更改。
而十日后,选秀大幕也正式拉开了序幕,弘历在选秀的圣旨上,钦点养心殿代诏女官箫筱负责选秀的各项事宜,再次把箫筱推倒了众人的视线里。让那些忘记箫筱有多特别的人,再次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