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神经质般笑着的船长:“狄比诺,你……”
他想出言劝阻,却见对方抬起一只手掌,劝阻了他:“别出声,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出卖……从这个角度进行思考,我们或许还有别的出路。”
在莫雷的眼睛里,说着这些话时,狄比诺船长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邪恶了。
……连续好几天过去,时刻防范着意图从海上侵略城镇的盗匪,潘尼有点疲累。
经过了上次的教训,他已经派遣奴工在海岸修筑壁垒。
虽然不是良港,不过潘尼开始觉得在这里设立一座港口还是有必要的,把目光放长远些,对付那些海贼,他还需要船只。
天还只是微亮的清晨,窗口吹进的一阵风把他吹醒,他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卷了卷被子,让身体更暖和一些。
他睁开眼睛,吐了一口微冷的气息,虽然现在还不到彻底变天的季节,但是清早的凉风已经带来了预兆,这点体会让他知道以后必须关上窗子睡觉。
他快速地穿好了衣服,简单地冥想准备了几个常用的法术,走到了楼下,看到小男孩已经在桌前翻阅着厚重的典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智商超群的儿童果然对法术有着先天的优势,这个叫做托马斯的孩子已经能够熟练施展入门法术,能够在接触奥术的几个月里拥有这种本事,如果在塞尔国内,相信足以震惊到不少的学徒。
不过也可能让他死得更快。
虽然潘尼和休斯都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其他的学徒和法师未必会喜欢。
发觉法师到来,托马斯站立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导师大人早上好。”
潘尼仔细地看着这个小孩子,忽然感到几丝不妥,因为他这段时间发现,这群和红袍法师学会法术的小孩,似乎都开始对他们的同乡亲戚产生了疏远,这让他莫名其妙地有种罪恶感:“最近你好像经常住在这里,不常回家看看?”
“大人,我……”托马斯表情变得有些阴郁,他早已了解他的导师并不是个很难说话的人,所以并不隐藏心中的情绪:“我的父母好像有点不喜欢我。”
“是因为我?”
“这……”托马斯语塞,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指责导师大人,因为他学习奥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心中那股对神奇力量的渴求。
至少法师没有那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成为一名法师。
所以他并不想推卸责任。
“大人,您和以前那些塞尔人不一样。”片刻,他想到了言词:“镇里人已经开始接受你了。”
“不一样?”法师笑了笑:“都是一样的塞尔人,也是红袍法师。”
“您至少尽到了领主的责任。”托马斯挺胸抬头地说道。
“那么你呢?”法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你准备好成为一名红袍法师了么。”
“呃……”
小男孩语塞。
学习奥术——红袍法师的学徒——正式红袍法师。
无懈可击的逻辑。
不过他一想到过往关于红袍的传闻,想起自己未来可能成为其中一员,心里就很是别扭。
他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法师,心中忽生出一个想法:“大人,如果有可能,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的法师。”
“和我一样?塞尔的法师成千上万,但是和我一样的可没有多少。”法师叹了口气:“而且也未必讨人喜欢。”
“讨人喜欢?”托马斯皱了皱眉:“大人,听镇里大人讲说故事,以前来过的那些红袍法师可都不是好人,他们把这里的人似乎都当成了没脑子的奴隶。”
“没脑子的奴隶?”法师失笑:“你如果成为了红袍,掌握到了强大的力量,估计想法也会渐渐变得和他们差不多。”
“不会的!”小男孩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种可能姓并不小,想想吧,亲爱的托马斯,当你沉迷在如同海洋般的奥术知识的时候,并且沉醉于法术力量带来的好处,普通人在你眼里渐渐变得如同蝼蚁和工具一样价值,你就知道,大多数红袍法师的残暴不仁究竟是因为什么了。”潘尼叹了口气:“法术和权力都不是邪恶的东西,只是许多人因为过分偏执于这两者导致心灵扭曲畸形而已。”
见托马斯沉默不语陷入深思,潘尼把手摸到了小男孩的头上:“所以你晚上还是回家去住吧,他们是你人生中独一无二的珍宝,因为世界上只有家人可能给予你无私的温暖,如果你的心灵习惯了这种温暖,从中汲取到力量,那么你就不会在前进的的道路上迷失。”
说到这里法师心中有些伤感,从萨诺芬的商业女神牧师那里得到消息,他这辈子的父母前些年搬到了国外,没有说清究竟去了哪里,费伦那么巨大的地图,数十个国家,不知道以后还能否再见。
“奥术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们会接受你的,你是他们的儿子。”
小男孩的眼睛里面渐渐有了自信,他抬起了头,重重地点了点:“谢谢你,亲爱的导师。”
法师点了点头,当先走出了宅邸。
到了这个时间,小镇已经有了人气,可能是因为成功地歼灭了海盗,或是渐渐认同了红袍法师的统治,小镇的镇民见到潘尼时,不再像以往那样老鼠见猫一样闪避,而是谨慎地行礼之后避开。
这也算是一种进展。
潘尼心中生出一种名为欣慰的情绪。
“大人……”小男孩张了张嘴:“您以后会长久地在这里任职下去吗?”
这也是其他镇民心中的疑惑。
包括卢米琼斯在内的一群民兵。
如果是这位英明果敢的红袍法师统治他们,他们并不介意接受这种统治。
“只要我还在这里,自然会履行作为官员的义务。”法师合了下眼睑,再张开来,吐了一口长气。
他无法承诺更多的东西。
小男孩皱皱眉,还要问些什么,忽然街尾跑来一群民兵,他们行色匆匆地奔到法师跟前,连行礼都顾不上,就气喘吁吁地说:“大人,海边来了一条陌生的船。”
陌生的船?法师皱了皱眉。
这里被海盗阴影笼罩的消息早传遍了这片海域,怎么会有陌生的船过来?
他跟着军人们走到海滩,看到一艘小型海船缓缓靠近了海岸,大群民兵举着盾牌列成阵势,另一手架着强弩严阵以待。
因为有见多识广的老兵认出这是艘快艇有点像是海盗们侦查巡逻用的。
不过这艘快艇的桅杆顶上却挂着面白旗,而一个不带武器的年轻男子**上身,挥舞着双臂做出各式各样的手势。
这些肢体语言表示他并无敌意。
法师疑惑地皱了皱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