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然不满意,她一腔怒火甚至都不知冲谁发,刚生完孩子本就体弱无力,连想摔个东西都做不到,只觉一股火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嬷嬷,你说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把保成从我这儿抱走?”皇后虽然伤身又伤心,精明的大脑还在,敏锐的察觉皇帝态度有异,大脑一运转,就把原因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最亲近的秦嬷嬷扶着她躺好,宽慰她说:“娘娘不要胡思乱想,好生养好身体是正经,只要您好好的,皇上一定会把阿哥抱回来的。老奴说句娘娘不爱听的话,阿哥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对您对阿哥都有好处,您想想,当年不就是因为太皇太后更喜欢皇上……”后面的话就不该是她一个做奴才的说的了,两人心知肚明就好。
道理皇后都明白,可要她立时就心平气和的接受,还真有点困难,想到她的身体,忽然悲从中来,不觉流下两行眼泪:“嬷嬷别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是养不好了,那香后来虽然不用了,又让太医开了养身滋补的药,可有前头那三个多月,我的身体早垮了,如今不过是熬日子罢了……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一直用下去,起码保成身子会更结实些,就是我立时去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念着我的情分,也会对保成好,会多照拂赫舍里家一二……”
秦嬷嬷心里一酸,忙给皇后擦眼泪,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轻轻拍着,说:“格格别哭,月子里不能掉眼泪,格格的身体好着呢,您还要看着小阿哥长大,给他娶媳妇呢!”
皇后含着泪笑笑:“多少年没听嬷嬷叫过我‘格格’,猛一听还真亲切。嬷嬷别伤心,我听你的话,好好养身体,我现在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总不能让保成背一个克母的名声,趁着我还在,还要给保成把路铺一铺,那些背地里害我的人,也要她付出代价才行……”
这边主仆忙着谈心、算计、布局,在紫禁城某个宫室里,另一对主仆也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对话,一个宫装美妇浑身散发着逼人寒意,冷声问:“这么说,被她躲过去了?”
她的亲信嬷嬷低着头请罪:“是,奴婢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美妇深吸口气,平声说:“罢了,这般隐晦手段都被人看破,看来她身边有高人指点,这也怪不得你。通知咱们的人都收手吧,想来她已经起疑,别让她抓到把柄。”
嬷嬷应是,又觉得不平:“她害得主子这样,难道就这样放过她了?”
美妇冷笑一声:“放过她?哪有那么容易!那东西嬷嬷也是知道的,我就不信用了几个月,她能不受一点影响!今天太医不还说她伤了身子需要静养么,只要她躺下了,我就不会让她有机会再起来!嬷嬷,该让那个人动一动了。”
嬷嬷忙答应下来,目光怜惜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主子受的苦,一定要对方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黑夜掩盖了太多东西,谁也不知道平静的表象下藏着多少阴谋与算计。
保成的洗三办得格外热闹,一来他是嫡子,本就比别的皇子皇女更尊贵些,二来现在朝中气氛低迷,也需要些喜事来振奋人心,添丁之喜无疑是后继有人的象征,保成算是恰逢其时。
五月初六,庶妃兆佳氏剩下一个女儿,在嫡子的光芒下显得无声无息,一切都是按照份例来的,与嫡子进行对比,越发显得寒酸。不过不受重视有不受重视的好处,最起码不会有人打她们母女的主意,兆佳庶妃可以安心自己养女儿。
六月初,宫里先后办了两场满月酒,而经过宫中留宿最终阅看,本届秀女们终于有了个结果,仅仅有两个是上记名,其余要么指婚宗室,要么允其自行婚配。得以上记名的两个,一个是三官保之女郭络罗氏,另一个是赉山之女赫舍里氏,两人都是美人,郭络罗氏明艳大方,说话做事泼辣爽利,据说很投太皇太后眼缘,而赫舍里氏是皇后本家,她的入选就比较耐人寻味了,宫中不少人都在猜测原因。
皇帝新得两美,很是新鲜一阵子,对郭络罗氏尤为宠爱,一连五天宣她侍寝,宫中喝醋者大有人在,但太皇太后和皇后都不吭声,也就没人敢触皇帝霉头,私下里说几句泛酸的话,挤兑挤兑郭络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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