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后雪白的面颊上,不断有冷汗流下来,谁都知道,蒙古国的小王子,屡屡惊扰大明边境,乃是朱厚照第一个欲杀之而后快的人,自己和他有所交集的事情如今被察觉,只怕今夜是凶多吉少了。
只听张斌说道:“臣看了这信,方才把这件事完全想清楚,这蒙古国可不是在我大明的北边吗,坤宁宫到底是我大明国土,又是一国之母的住所,再是阻挡紫薇星晖,也是有限,可若是加上蒙古之力,那就完全不同了。”
他的意思很是明白,皇后勾结外国,谋害皇嗣。至使帝息不畅,紫薇不明。
彼时彼刻,雅冬只是怔怔望着张斌,似还有些不敢相信。
张斌在宫中,是很多宫女们仰慕的对象,他为人温文尔雅,十分君子,她自是也按捺不住的心生爱慕,也屡屡寻机会于他接触。
她是皇后身边最得意之人,宫中的人对她皆是毕恭毕敬,可她总觉得,张斌对她的恭敬中,又自有别一番的温柔。
无论是缠着他为她看手相,还是求他为她讲解天上的星辰,他总是那般的耐心,时不时抬头对她一笑,眼中似是蕴含着万般情意。
她也曾试探着问张斌以后的志向,那个时候,他只是望着漫天星辰,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张家历代都为皇家占卜吉凶,然而对张某自身来说,怕宫内才是最大的凶地,若有一日,能出了这紫禁城,这星空只怕是另一番璀璨天地罢。”
当知道太后为张斌和小七赐婚后,她又是嫉妒,又是懊恼,一心只想着怎么能和张斌百年好合,她自认为张斌对自己也有几分情意,若是自己再肯许诺他出宫而去,只怕张斌的心,就会牢牢牵在自己身上了。
可是她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张斌要背弃于她?
彼时彼刻,同样感到万分心寒愤怒的人,还有夏皇后。
她只道雅冬忠心耿耿,头脑亦是聪明,乃是自己最最有力的帮手,却万万没想到,再凌厉的刀子,也会有豁口。
雅冬正值二八年华,心中男女之情颇盛,被那虚妄的感情冲昏头脑,竟是将她最隐秘的事情尽数抖漏了出来。
彼刻,朱厚照冷冷地望着她:“朕近日或许是冷落了你些,可是你并非只是朕的妻子,还是大明子民,你因了嫉妒谋害其他妃嫔也就罢了,居然还串通蒙古国人,谋害皇嗣,乱我大明江山,这样的人罪过,你便是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了!”
“不,不是这样!”夏皇后紧紧拽住朱厚照的袍子:“我联络小王子,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并无祸国之意啊!“
说起来,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夏皇后的哥哥夏臣升任应州都督,应州地处边境,和蒙古国一直纷争不断。那蒙古国物资贫乏,隔三差五便带了骑兵入民区抢财抢物,夏皇后担心哥哥,召他进宫叙旧时不禁忧心忡忡。
而奇怪的是,夏臣却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