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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我的脑子不停地转动,我想着傅易梨,想着韩美人,想着月光下他们拉拉小手捏捏小脸。
突然之间我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了,直愣愣地待在原地。逃走,不忍心。那么回去?又不甘心。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一声微弱的声音和着风吹松叶缓缓飘散。我立时又像只猫一样汗毛骤起,你们不会又回来了吧?
我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像个木偶一样,脑袋僵硬地转动着。然后,我看见了松池。
月光落下,真真切切。我睁大了眼睛:她不会也是逃跑的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好姐妹一起跑啊!
可是当我目光瞥见那在黑暗处的一个身影时,登时意识到我有多傻。
松池脊梁挺直,对着黑影,垂头而立。这个情形实在太诡异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只见松池猛地跪下,交出一个娟条,那个黑衣伸手夹过,似乎在黑暗中打开了来。
“爷,是我的错,求爷惩罚。”松池声音微微弱弱,却掷地有力。
“不关你的事,回去吧。”这个声音透着寒气,但有些许无奈。
松池略一犹豫,然后干净利落地起身,轻轻一跃,跨墙而出。留我在原地呆若木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的后院真热闹。
我体力不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声音一响,我发现我又做了件傻事。
待我没反应过,一只手立马从背后锁住了我的喉部,将我直接从地上拎起来。
我一下子吓傻了,今天一定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先是看见了傅易梨偷情,又撞见了日日和我在一起的松池不知是个什么身份,现在我又被人锁着喉。
我回想我经历的点点滴,想我的命好苦,想我莫名奇妙的被拐到郑国,又莫名其妙的被虏到晋国。想着想着我就心生凄凉,不由得又哭又咳:“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是谁?”
我继续哭喊:“真的不管我的事!我只是心血来潮逃跑的!”
这时,又一阵声音响起。我立马闭了嘴,他也是一愣,声音接连而起,越来越近。他猛然放开我喉部,拦腰一环,竟直直地把我夹在腰间想要带我逃脱。
我从来没想过是以这种雄赳赳地方式逃离韩府的。
可是,正当我在“逃离”还是“活命”之间犹豫怎么选择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过,直冲我们飞来,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我这个累赘就一下子被抛到了地上。
我摔的骨架都撒了,但无心关注自己,因为那个刚才过来的人,身穿再熟悉不过的一袭蓝衣。
我刚想大叫“傅易梨”,他们两个扭打着飞走了。
仍旧是我一人。还是我一人。
我崴在地上,抓着我的破包袱,胃里翻江倒海,一股热流涌上胸,“哇”地一声吐了。我想着,完了完了,我要死了,这么顽强的我竟然真要死在这个惊天动地的雪天寒地里了,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啊。
待仔细一看,不是血。天杀的土豆,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吐了。
我觉得浑身虚了下来,难受得紧,想着先靠着墙休息一会,然后想办法。
头又痛又晕,身体却莫名的开始暖和起来,我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那里,偎在母亲怀里,母亲的声音柔柔的,“墨阳要乖,你看,等到那座花坛的影子正对着你的时候,父亲就回来。”
“那小哥哥呢?”
“那要等到花坛的影子到你左边的时候,小哥哥就来了。”
我缓缓睁开眼,恍惚间跌入了一片墨蓝,月出皎兮,公子燎兮。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