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爬在山头上,已经到了深夜。
这一路上,我们嚼了些干枯的尚未在风中脱落的叶子。
我看着不远处的营地,干咽了一口。
他的身体很虚弱,一路上都是在强撑着。可依然嘲笑我道:“我只答应带你到营帐中,剩下的事情便与我无关了。你若害怕了..”
我继续查看着地形,问道:“确定是东南面最里处的那个吗?”
他也不接我的话,自顾自说道:“你若害怕了,也绝不能跑。你放我出来,我带你进去,互不相欠。你跑了,我倒欠了你的情。所以你现在不去也得去!”
我心里盘算着离开的路线,问道:“确定是东南面最里处的那个吗?”
“带你进去后,我就会叫我们的人抓你。”
“确定是东南面最里处的那个吗?”
“你没必要怪我,我也问心无愧。”
“确定是东南面最里处的那个吗?”
他沉默了一瞬,才问道:“你真的是云影公子的弟弟吗?”
我也敛了神,答道:“他是我的兄长。”
他笑了一笑,伤疤遍布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是与不是,到了就知道了。”
“确定是东南面最里处的那个吗?”
他似在问我也似独自忖道:“实在可疑,你若是公子的弟弟,为何不寻公子,为什么要自己救出那个人?”
我生出自厌之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活着,他若活着,我再找哥哥救他,他若..我便自己逃了。活该我见不到哥哥。”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独自行动的原因。
苌尤看着我,没有说任何话。
我站起身来,拍拍土:“好了,我算好了逃出的路线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他挣扎着站起来,每一步似乎都要消耗好多力气,但脸上却不曾露出一丝痛苦。一步一步走在我前面。
“在西面最里处。触犯军纪的士兵或者俘虏都会关押在西面。”
我一愣,在后面朝他啐了一口。
在高出看,倒可看到营地点点火光,可置身其中,反而黑黢黢一片看不清。
苌尤指指前面,从这里走过去就是了。
我欲转身,他突然小声道:“你若真能逃出,也不要回秦营去了。”
我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他轻吸一口气,“蒙、蒙光..”
他不是怕死之人,可提到蒙光名字竟也是如此抵触。
实际上,我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心心念念只想快些到那间帐子里。
他却没打算就此住口,定了定心神才道:“蒙光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你把他灌醉的借口,从他身上偷走钥匙的行径,他十有八有是知道的。”
我暗自一惊,自己只一心想尽快让苌尤领路到这里,却没想到这么多。如今一想,才发现这件事确实蹊跷,包括我带走苌尤时竟没惊动一个人!
我细细一想,恐怖的感觉立即蔓延上来。
苌尤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摇摇头:“却不知道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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