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为何如此,既然你进了我柳府,也入住了这洞庭轩,就是我柳府的二奶奶。这是你应得的。”他口气淡然,并不觉方才做的事有如何的不妥。
“老爷折煞了胭脂,胭脂受不起老爷的如此厚待。”胭脂垂眉,有些心神不宁,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柳洵翻书的动作停顿住,却仍旧是没有抬头。内室中本就有些沉闷,混着那安神凝气的香,更觉有些压抑的非常。炕上矮几放置了一杯茶水,氤氲着飘着热气,闻得茶香阵阵。他伸指沾了少许,终于开口问道:“难不成是谁为难你了?”
“并未有谁为难胭脂。胭脂只是觉得……”她略一凝神,正欲说下去。
“好了。”他将书页合上道:“既然并未其他缘由,就随我去吧。这府上多的是这种事,你还是养好自己,顺便将你院中的丫头管牢了,免得出去闲言碎语,也给你惹麻烦。”
说完,朝那院外跪着的红月望上一眼不由啐道:“这小妮子倒是不死心。待会儿我就让陈宣将她带到庄子里去。你且不要管。”
胭脂只好点头应了一声。柳洵见此别无其他趣,便起了身说道:“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天已交夏,黑的迟。柳洵只说是有些朋友请客,便要早些离开。胭脂送至门口处,见着肩舆起了,晃晃悠悠的出了正门才往回走。
红灵握了一把八宝琉璃灯走在前面,红华,红采跟在身后,轻罗挽了她的手随行。柳府院子极大,穿过左边的抄手游廊,不知不觉路过一处高台阁楼。
夜凉如水,院中的灯火如繁星坠地,璀璨光芒点点。远处一碧湖清幽如明镜,直将那月华的光倒映在其上,碧荷仿若是翡翠点点浮在其上。
轻罗将腕上搭着的斗篷给她披上,系上了带子。却见胭脂的视线随着那道万家灯火的光向南方望去。“南郡这时候晚上定是已经热的惊人了。寒窟中定是放满了冰珠子。”
四下里寂静无声,大家都明白这二奶奶恐是想家了。听闻虽是才做了二奶奶,可却已经在这柳府待了正正一年有余。女儿家,有谁不会再夜深梦回之时记起娘家的过往一二事。
肩舆上的柳洵原是闭目养神,那随行的小厮忽听见了几声不同寻常的粗重的喘息声。似是病重的病人,没办法顺气。他试着叫了几声老爷,却不见回应。
往大门而去的肩舆却生生的调转了方向,重回了书房。陈宣候在门口,等着肩舆渐渐靠近。那小厮几步迎上前来说道:“老爷本是要去赴宴,却在中途觉得胸口闷痛。小的们不懂,才惊扰了管家。”
“先将老爷扶回床上去躺着吧。”陈宣皱了皱眉。那小厮将柳洵安顿好,出了房门将门小心拉好关上。屋中的烛火恹恹,空气中要仔细才闻的出缓缓流动着的药味。
床上的柳洵脸上全是方才生出来的热汗,唇上是青紫的颜色,狠狠的抓着身下的被褥。陈宣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轻声道:“老爷,勿要忙。吃了药就好了。”
那声呼唤将柳洵的意识唤来了大半,柳洵睁开疲惫的双眼,蓦地将陈宣的手抓住,将他手中药丸放进自己的口中。陈宣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安慰一般轻轻拍了拍柳洵的手背:“老爷,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