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在这其间的小屋子更显孤寂。
半晌,六儿提醒道:“公子,好像没人,没人。咱回去好不好?”
柳越坚定的摇了摇头,指尖慢慢拂过那窗柩,忽地眼睛一亮。指尖被一处木屑勾住,不经意间却将那窗户扯出了一道缝隙。屋内的烛光渐盛,可以清楚看见这屋子中蔓延着暖气,真是有人的。柳越心上一喜,正欲轻甩衣袖就要跨上那窗沿。
六儿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住。满脸吃惊,手也在不听使唤的打哆嗦。“这,似乎不合礼仪。这跃窗户的行径,恐有不妥。公子,公子。你要三思而后行。”
“恩,你说的有理。”柳越不假思索的答道。那如清冷一般的面容下,荡起一丝魅惑人心的笑容。六儿不由得看的痴了去。
走到了这里,让他回去怎么可能!
下一刻,那抹黑色的身影就已经从窗沿消失了。一声闷哼,汤勺沿着直线直直的将柳越砸了个结实。好不容易等到缓过神来,柳越不由得有些发怒。
眼前的女子的确是那日春归起舞的人,那张清雅的面容上依旧是冷冷的表情。隔着热水的层层浓雾,见到了那女子光滑的肩膀,再就是全湿的长发和原木色的浴桶。
柳越尴尬一笑,想要解释就被胭脂凌厉的眼神惊住了。
“这,这,我真不是故意的。”柳越目光不定,不知应将视线放在哪里。仿佛盯住哪儿都是错的!
不自觉他上前一步,想要近些。胭脂杏目圆睁,又向浴桶后靠了一点,眼底布着惊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为何不相信我。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柳越闭上了眼睛,神色开始烦躁起来。
胭脂视线移到柳越方才跃进来的窗户上,面色更加愤怒。柳越自然知道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登徒子的罪名了,不由得更加尴尬。
今日的确是不应该打无准备的仗。
“我替你将帘子拉上。”柳越双脚脱力,几步上前去拉帘子,却是视线从未离开过胭脂的脸。
胭脂茫然的盯着柳越,脸上忽然带着浅笑。那双眸子里似乎藏着笑意,是柳越从未见到过的。
哗哗的水声砸到胭脂的脸上,隔着层层水雾,柳越不敢置信的望着仍放在自己手臂上的纤纤玉手。等到水雾渐渐清晰,那双手像风一样的闪开,眼睛望向别处。
“失礼了,失礼了。”柳越不住的呢喃着这句话,想要挣扎着起身。
一桶的热水将他的脸晕的微红,眉间拧成一个川字。他下意识的想要将眼前的人在细细的看上几眼,胭脂也似乎是正在打量着他。他揉了揉拳头,下定了决心似的竟是伸手将她挡在前面的长发理了理。胭脂竟也没在出手,只是有些好奇。
这人她当然是记得的。
这番见着,他眸色依旧是带着一副她从未见过的淡然之色,仿佛人世间的种种都与他无关。只是胭脂笑时,他也跟着眼中似乎也藏了些笑意。
“对了,我来看看你是否还在,怕你跃上墙头跑了。”柳云清清嗓子,很是冷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