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所房门出去,往左走上百来十步,便可看见一处月亮门下种着的乱树杂草,丛中隐约可见一间破败上锁的屋子,九窗格上封的严严实实。
胭脂曾撞着胆子上前去瞧了瞧,那是前些日子不久的冬日之季。积雪严重,将周围的树枝折断不少。踩着那断掉的树枝,胭脂才得以上前仔细的瞧上一眼。
指尖划过窗柩,那一团正刻画着一朵半开的玉兰,窗柩上是上好的梨花木,看的出这房之前住人之时也算是贵人居住的地头。只是,为何会落得如此荒凉。
胭脂长叹一声,怕只是这府上的老爷圈养小妾之地。只叹是世上之事难料,欢爱之情皆是过眼云烟。正欲转身离去,眼角瞥见屋内一团轻轻晃动着的烛光。
胭脂来了兴致,倒是要趴过去瞧个细致。那梨花木咯的她的脸生疼,浅雪埋没进她的小腿肚子。奈何她身量娇小,无法够着窗沿。枯木树枝倒是真真有点作用。胭脂随意捡了点儿搭在自己的脚底,轻手轻脚踏上去,使劲挥着自己的双手够着窗沿。
那青铜灯柱,如一朵盛开的百叶莲的形状,缓缓的照着莲叶的周围,仿若青光一般瘆人。胭脂只觉心仿若遁入冰窖之中,那屋中前前后后摆着几十个灵位。
那灯竟是长明灯,是为耗去已死之人怨气的灯。
“啪……。”忽然一阵清风迎面扑来,垫在脚底的枯枝承受不住重力被折断,在静谧的夜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府中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不想知道。
手拂着纸上炭笔画过的痕迹,脑海中开始慢慢回想出了这道门这周围的路线图。指腹轻柔,闭着眼方可摸着那道炭笔轻轻划过的线路。
只需要在恰当的时机,一把火点燃那后院中那所房子,便可以带领着一群姐妹逃出去,再也不用受这暗无天日的生活。至于为何要烧去那间屋子,想的不过是很简单,让那些冤死的灵魂释放变成一团热烈的火,一缕青烟便可逃出这西墙。
如今孩子西墙中的女儿家的大好时光可没多少时日待在这里。只要出去,与他们父母亲说明一切,离家远离也好,即便是嫁做农妇,每日一碗清粥度日总归是好的。
正在沉思之际,全然不知身后姐妹中排在最后的轻罗就着沉沉昏暗之色躲在她的身后,小心的蹲着。姐妹们出门玩耍之际,本是想要一同,可看见胭脂还在屋内,于是生出了小孩子的心性。
她小心的乘着昏暗之色,蹲在地上踱着步子。
仿若听见胭脂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躲在身后的轻罗缓缓支起身子在胭脂耳边吹了口气,尔后正欲再躲回去。胭脂正是在恹恹欲睡之际,并未睡沉,耳边有风,沉稳的脚步声落在屋子前的帘子后。
脑袋忽地炸裂一声,她忍住心中的愤恨之意,将腿上的白纸风似的收到袖中,左右望上一眼。轻罗被眼前的胭脂的动作吓得傻了眼,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胭脂视线缓缓向右移移,看见门帘后果然出现了一双绣花蓝底的布鞋。老婆子的视线死死透过帘子望着帘后的胭脂,昏黄的烛火之下,眸中烟灰色更为严重。
“她看到了什么?”胭脂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想过千百遍她会被怎样处死的方法。轻罗早已吓得魂都丢了,这老婆子脾气暴躁,凡是在这西墙之中,命都是掌握在她手中。
若是惹怒了她,取人一命又为何妨。
屋外仍是热闹的玩雪的众人,胭脂睁大了双眼看着掀帘进来的婆子。她苍老的双手极其有力的将跪坐在地上的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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