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之时,白石原东北面数里之外的一处无名之原上,几名身着棉甲的官军探马蹲伏于与长密的茅草中,向白石原方向瞭望着。
此原地势要比几里外的白石原要高出一些,身在原上,白石原以及附近十余里的地形一览无余。
这个原虽比白石原险要,但面积较小,并不适合屯驻大军。
四处观望良久,确定上下白石原只有南面一条主路,其他三面皆是陡峭的山坡密林之后,为首一人打了个手势,一行人猫着腰转身向北面行去。
在原上一处隐秘的树林边,几名官军探马躲在树后,弯弓搭箭警惕的扫视四周,十几匹战马拴在树干上,正悠闲的啃食地上的杂草。
随着沙沙的脚步声响,长而茂密的野草中人影隐现,探查完地形的几名官军从草中钻出;那名官军队正招呼所有人来到近前,将观察到的情况简短分说之后,令几名探马回营禀报,他带着数人留下继续探查。几名官军接令后来到树前,解开缰绳后翻身上马,拨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向北驰去。
平凉府泾州北三十里的一处平坦宽阔的荒地上,到处是迎风招展的各种旗帜,近万名秦军正在按各营所属就地歇息,等候军令准备吃午饭。
整个营地只有战马偶尔发出的嘶鸣,其他无论军官还是士卒全部禁止互相交谈,官军以队为单位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刀枪火铳等各种兵刃都是放于身边,以便随时列阵接敌。
人过万,无边无沿。
整个秦军营地绵延十余里,从空中俯瞰,这片地面上成了一片火红的海洋。除了身着黑色铁甲的将官以外,秦军士卒都是穿着大红色的棉甲,斗笠形的铁盔上也是红缨招展,士卒们在大片鲜红色的映衬下,个个显得格外英武不凡。
秦军营地里不时有探马奔驰出入,传递着各种军情。
营地中心位置矗立着孙传庭的大帐,帐门口两侧各有八名亲兵跨刀肃立。
营帐内的大案之后,孙传庭正躬身查看舆图,一身儒袍的谢仁星带着几名招募来的文士正在一旁紧张的忙碌着。
孙传庭率部从延安府一路向西南挺进,穿过庆阳府的合水、宁州后于昨日抵达平凉府泾州,距离凤翔府只有两百余里。
秦军先是从西安府赶至延安府,只修整了几日便又掉头往凤翔府而来。到昨日抵达泾州为止,二十余天行程足有一千多里,中间因生病及摔伤跌伤等原因减员三百余人。这些伤病人员都被就近安置到路过的州县城里医治,并留下适当人手照看,等伤病痊愈后再行返回西安府。
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传来,帐内众人未受到任何影响,依旧各自忙碌着,不知道又是哪路的探马赶来禀报军情了。
总兵周遇吉向南、北、西三面派出数路探马,探查周边大约四十里范围内的地形和军情。
随着帐外亲兵的一声断喝:“止步!下马!”
帐外十余步的几名骑手勒住战马后翻身下马,在帐外大声通禀:“报!紧急军情!”
孙传庭闻言直起身子,高声道:“近前通禀!”
一名探马疾步进账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禀报:“启禀中丞!前方三十里外有大股流贼聚集!人数足有三万上下!”
帐内诸人闻听后都停止了忙碌后一起看向孙传庭。
孙传庭双眉一立,喝问道:“可见流贼旗帜?是哪路贼众?马队几何?可有拔营之像?尔近前来!与舆图上标明位置!”
探马施礼后起身来到大案前,看着粗糙简陋的舆图犹豫一会,心中暗自估量着流贼的方位,伸出手指点在一处:“回禀中丞,贼在此处!卑下未见贼张旗帜,不知其为哪路流贼!贼虽众,但混乱不堪,马队应在千骑以上!无拔营动向!”
孙传庭看着探马所指之处,然后往周边扫视一眼后顿时明白,贼人大量聚集,目标显然是冲着灵台县城去的。
他随即下令全军就食,未时整队向南进发,务必于天黑前赶至流贼扎营之处。
第二天早上辰时左右,就在白石原上的流贼们乱糟糟的用完饭食,马进忠下令全军向灵台县进发时,派出去的探马慌慌张张的回来禀报:原下十里发现大队官军,白石原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被官军堵住,数万义军被困在了白石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