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至于他和梁琦谈论中表示的反感武夫那一套,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文人吗,总是说一套做一套,你要信了就说明智商太低了。
对于武力镇压后士林的差评,陈奇瑜根本没当回事。
风评要是管用的话,温体仁早就被赶下台去了。
一万句士林的好评,抵不上皇帝的一句话,这天下是朱家的,不是大家的。
为官之道不能太在意下层的评价,有决定权的人说话才管用。
经过两天的忙碌后一切就绪,陈奇瑜准备率部前往扬州时,数名锦衣校尉来到漕运总督府,寻到陈奇瑜后告知他,钦差大臣、右都御史施邦曜施大人已经抵达扬州,请陈奇瑜即刻前往扬州府署衙商谈公务。
返京呈报的两名北镇抚司缇骑乘坐的快船,在行至运河临清段时,正巧碰到施邦曜一行的船队。在与通行的锦衣卫取得联系后,两名缇骑被带上了施邦曜的座船,并将扬州、淮安有人预谋组织民变一事禀告给了钦差大人。
听完缇骑的简短禀报后,本打算在淮安府停驻,先与陈奇瑜面谈的施邦曜生怕民变突发,立即吩咐船队加速航行,直奔扬州。
这一点上他不如陈奇瑜看的明白。
在交通讯息都十分落后的大明,想要组织起一场大规模的民变哪有那么容易。
本来这次的民变最主要的力量就是两淮三十余座盐场的数十万灶户。
可若是想要派人通知到每个盐场是不可能的。分布于长达几百里海岸线上的盐场,单单去一趟,然后将灶户们招呼起来再返回扬州,那要多少时日?灶户们又不是军队,接到命令拔营就走,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哪有什么组织性?要真是想让更多人参与的话,一个月能召集起来就不错了。
程芳他们当然清楚这些细节,所以他们只是派人知会扬州、淮安附近几座盐场的灶户,要他们尽快赶往扬州府聚集。理由就是朝廷公然允许私盐过境,抢夺两淮灶户的饭碗。
这个理由倒是非常充分,近段时间所产食盐大量积压的灶户们本来不明所以,经过盐商派去之人的解说方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来抢食吃了。
群情汹涌之下,近万名灶户纷纷攘攘的从各个盐场开始向扬州府进发。
盐商们当然不可能短时间内给他们提供大量的交通工具了,这数千人或是搭伙乘船,或是几家相熟的赶着牛车,或是几十上百人结伙走路,乱糟糟的赶往扬州府。
陈奇瑜早就估算过,这帮乌合之众聚集起来至少要五到七日。要是梁琦聪明一些,不等这帮人聚集起来,直接将幕后的盐商逮获,就算这帮人赶到扬州,没了带头之人,这帮人能成甚事?
但他就是不想指点梁琦,对锦衣卫他是恨之入骨,怎能让这帮奸贼有立功的机会呢?
他现在就等着这帮人聚齐,那才是他陈某人建功的机会。
朝堂的位置需要功劳的积累,持续的立功才是展现才能的最佳方式,才会让皇帝认可自己。
可锦衣校尉今日的知会让陈奇瑜万分恼怒。
这个该死的施邦曜,你他娘的急着赶来作甚?
陈奇瑜对于这些重臣了解的非常透彻,这帮人遇到这种大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和稀泥,最后以妥协退让换取事件的平息。却能得到朝臣和士林的好评如潮,落下个亲民爱民,行事稳重,有古之名臣风范的上好名声。
真他娘的晦气!
眼看着到手的一场大功让人搅黄了!
施邦曜这种朝堂老手可不似梁琦这种蠢货那样好哄骗,就算民变现在就发生,施邦曜也不会同意自己武力镇压的策略。
策划这次民变的盐商可都是大大的肥羊啊,只要动用了武力,那几人谁能逃得了?
民变一起,自己再遣人暗中杀人放火刺激一下,那扬州城肯定会乱。
只要给那几家盐商按上个勾结乱匪、对抗朝廷的罪名,他们家的巨额财产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皇帝和朝廷的。
到时不光是顺利的帮皇帝拿下两淮,而且还给皇帝送去一笔意外的大财,那自己的首功是十拿九稳了。
通过猜测崇祯的种种手段,陈奇瑜判断皇帝并不想让江南生乱,虽然也会惦记盐商们的财富,但不愿用强力打压来获取。
皇帝想稳妥的将盐利掌控在手中,以一种自己虽不知道,但却能让各方都能接受的方式取得成功。
归根到底,皇帝不想留一个恶名。
圣上的策略到是不错,可就是太软弱了。
自己不怕担负恶名,可机会却已失去了。
带着一肚子气的陈奇瑜乘船离开淮安,赶往扬州去拜见钦差施邦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