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等刘忠掩门走后,李邦华坐下开始思衬起来。这是一份诚意伯府巧取豪夺,致死致残人命的证词,证据充足,受害者家属都按有手印。问题是,这是谁送来的呢?要调查这类案件,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得到证据的,这需要高超的手段,大量的人手,难道是和诚意伯有仇的人做的?不太可能,因为文臣不可能豢养恶仆,那样有碍清誉。
勋戚如今势力大不如前,顶多养几个护院打手之类的,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势力。
武将现在日渐骄横,看不起这些没落的世家。
到底是谁做的呢?心里忽然一动,他知道是谁了,也只有那个机构才有如此大的势力。不过,这几年锦衣卫不是日渐衰弱吗?怎么突然如此敬业呢?难道是皇上?
想到这里,李邦华心中豁然开朗。他迅速走回书桌后坐定,在早就铺好的奏本上提笔疾书,一刻钟后,一份弹劾诚意伯的奏章写完。李邦华拿起奏本又看了一遍,发现没有缺漏,把墨迹吹干后,将奏本塞入袖中,然后自去卧室休憩。
第二天卯时左右,朱由检醒来,王承恩招过宫女来服侍他穿好衣服便去传膳朱由检伸腿弯腰做起了广播体操。
太阳大早晨就热辣辣的直晒下来,干热无比,只活动了一会,刚换好的衣服就已湿透,只得再去沐浴更衣。
换好衣服后朱由检顿觉神清气爽,一番折腾用过早膳后已是辰时了,正要吩咐王承恩着人去锦衣卫传旨,外面李二喜禀报,骆养性请见。
进殿行礼后,骆养性禀道:“禀圣上,臣已着人于昨晚将书信投掷于李邦华家,留下话见其老仆拿着木匣进去后方才离开!”
“没其他人看到吧?”朱由检懒洋洋的问道。
“请圣上放心,臣的手下做事还是精细的。再说天色已晚,李佥都御史门前一向冷清,没人看到!”骆养性禀道。
“那就好,此事办的不错,锦衣卫一旦振作起来,办事效率朕还是满意的!正好朕要派人去找你,有几件事朕要你去做!”
“敬请圣上吩咐!”
朱由检将昨晚对王承恩吩咐的几件事又重新讲了一遍,最后嘱咐道:“你要叮嘱各地卫所勤勉认真,这几件事关乎朕以后的布局,甚至能影响到剿贼与民生的大局。要认真探访,是否有真材实料,不得懈怠敷衍。事成合朕心意者,朕不吝升赏!”
骆养性发誓赌咒的领命后便要回署衙,朱由检估摸着朝臣的奏本应该到达通政司了,就让他暂且留下等候吩咐,然后遣人去拿奏折。
朱由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骆养性叙话,小半个时辰后,李二喜和另一个小黄门抬着装满奏折的筐子回来了,放下筐子后,李二喜从最上面拿起一本呈给朱由检后禀道:“皇爷,这是您嘱咐的左佥都御史李大人的奏折,奴婢特意放在上面!”
朱由检拿过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夸了一句,李二喜眉开眼笑开心至极。
打开李邦华的奏折大致看了几眼,因为心里早就有数,看了看就放下。
他开口道:“骆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臣恭听圣裁!”
骆养性哪敢替皇上做主,不敢接话,只做乖宝宝状。
朱由检沉吟半晌,心里琢磨该怎样处置这个诚意伯。
要说巧取豪夺,致死人命,这事在那些勋戚里时有发生。虽然勋戚到现在逐渐式微,文臣们瞧不起他们,因为这百余年来府里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所以连对武将的影响也越来越小。
名义上勋戚掌管京营,可平日里只顾敛财,根本不管操练,导致几十万人的京营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即使如此,依旧有人仗着祖上的余荫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在民间风评甚恶。
尤其诚意伯府,在刘孔昭继任爵位后,劣迹斑斑,吃相极其难看。只要他看上的店铺,想方设法下套子谋夺过来,搞得好多正当商人破家毁业。
其名下的田地多大十余万亩,相当一部分是趁天灾人祸,以低价强行购入。历史上李自成打进北京,皇帝吊死后,一些勋戚都是开门投降,枉顾大明对他们两百余年的恩德;
“传朕口谕,诚意伯刘孔昭草菅人命,非法夺取他人财产,数额巨大,民怨沸腾!着既削去诚意伯爵位,其府中伤人性命者斩立决!其所夺于良民之财产,查明后尽数返还受害者!剩余财产充公,全家发配琼州,遇赦不赦!以后但有类似者以其为例,绝不宽宥,着锦衣卫执行!”
王承恩刚要去内阁传旨,朱由检忽然想起昨天校阅勇卫营时自己的许诺,叫住他吩咐道:“你去顺便让内阁拟旨,将昨天朕在勇卫营对官兵们的承诺写明,用印后颁发天下!”
王承恩躬身领旨,骆养性跟着他一同前往内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