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唐嬷嬷心中,已经对她在王家的处境有谱了。
既然早晚都要面对,那就谈谈好了。
第二天一早,夏晏清先是让心容去客院捎话,告知白先生,她临时有事,晚些再去上课。
至于院子里正在烧的简单窑炉,现在还处在预热升温期,至少要预热六个时辰,再加大火力。有白先生和心淑照看,并不需要她特意看着去。
把人派走了,夏晏清如常去刘夫人房里请安,伺候过早饭,才回到秋月苑自己的房里吃每天迟来的早饭。
她回来时,唐嬷嬷如日常那样,已经用了饭,坐在一旁的锦凳上,督促夏晏清的身形坐姿、以及吃饭时的仪态。
因为有人在旁寻衅,夏晏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没滋没味的把早饭吃了。
待到漱了口,慢条斯理的用湿帕子擦手之后,夏晏清看向唐嬷嬷,问道:“听说嬷嬷找我有事?”
昨天传话的是心容,今日心淑不在,是她和心秀在房里伺候夏晏清。听到夏晏清浑若无事的问话,心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果然,唐嬷嬷眼神锐利,迅速盯了心容一眼,才低眉敛声说道:“想是二奶奶的丫头传错了话。并非奴婢有事,而是二奶奶昨日行径大失体统,今日须得领罚。”
说着,原本低垂的眉眼抬起,目光灼灼的看向夏晏清。
“哦,想起来了,昨晚上,心容的确说过领罚的话。”
夏晏清恍然,随即又问:“我昨日是回来晚了。只是,在陶冶情操的事务上太过投入,用时长些,应该没什么错吧?”
唐嬷嬷不准备和她辨别对错,她是王家重金请来的教养嬷嬷,若是教养嬷嬷连个话语权都没有,也就没能力教导规矩了。
“女子最重要的是德行,若想陶冶情操,可以把心思多用在侍奉长辈和夫君上,做做针线、调羹下厨,这才是女子该做的事情。”
说完这些,唐嬷嬷本来平和的语气忽的一转,严厉质问:“可二奶奶是如何做的?奴婢来府上有些天了,二奶奶不敬婆母和兄嫂,也不懂恭顺丈夫,却只顾自行其是。着实应该严加管教了。”
夏晏清的视线和唐嬷嬷对了一下,随即移开。
呵呵,这位唐嬷嬷的意思,是要严格规范她以后的所有事务了。
她淡淡一笑,“嬷嬷的话不算错,但并不适用于我。诗书绘画,我是一定要学的,而且还要学好。嬷嬷若难以接受,尽可以去问母亲、大嫂和二爷,她们自会给嬷嬷答复。”
她见黄嬷嬷不以为然的冷哼,继续道:“大概嬷嬷还不知道,能改变我如今状况的,不单单是您教授的规矩礼仪,更有诗书才华。天下之人,只要稍稍用些心,无论聪慧与否,都能学会礼节仪态。读书却非一朝一夕之事,不但需要大量时间苦读,还得有心智天分,实在容不得我不用心。往嬷嬷体谅。”
果然唐嬷嬷就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