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大伯可知道一张宣纸要几个钱?”张津不依不饶。
这小子如今连宣纸几个钱都不晓得了?真是给“历练”得越来越有“本事”了。
大老爷戏谑道:“一般的十个钱一张,好一些的十二个钱。竹清这是多久没有采办了这都不知了?”
张津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一语中的道:“而我的这位朋友寄过来的纸张,据他说十张的成本才两个钱。”
两个钱?还十张?!
一屋子的人“蹭”地站直了身子,不敢置信。
“那……他要什么?”一直没有发话的老太爷终于开口问道。
开口就意味着老太爷觉得此事可行。张津低下头,恭敬答道:“他想请张家在蜀郡建造纸厂。”
这种要求不算过分,甚至不找张家也可以。老太爷有些想不通。
“那他之前为何没有将这纸做出来卖?”
这话也是其他人的疑惑。对呀?怎么天上就掉下来这么大个金元宝还砸到张家了?
张津叹了口气,然后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这位朋友,其实是个隐士之人,本来是位儒生,只喜欢舞文弄墨……”
不舞文弄墨也不会想到改造纸张了,很多隐士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些久不中举的书生,官场失意不得不寄情山水间。这样的人没有钱,买不起纸张,寄情山水间又需要纸张发挥……
不过既然想出来这种主意自己造纸不就可以了么?把钱分给张家岂不是蠢?
“虽然他也知道纸张造出来可以获利很多,但是他志在文坛,自嘲一介书生不想经商。如果不是家乡遭此劫难,他也不会来信与我说这些事。”
“这么说来,是一个圣人?”大老爷半是讥讽半是妒忌道。
张津却认真想了想还点了点头。平白无故却这么帮他,这么帮蜀郡的人,顾瑜确实是个圣人!
大老爷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说得好听,万一只是费心买了些宣纸来骗我们过去开厂子呢?”有人不甘心地嘀嘀咕咕道。
这话确实。经商这么久有不少把张家当傻子想分一杯羹的,但是张家的家业是从底层摸爬滚打几代人上来的,什么腌臜手段没有见识过?再说张家大事小青什么都要过老太爷,老太爷可不是谁都能哄骗的。
于是老太爷问道:“你这位朋友可曾把改良的法子写与你?”
张津摇摇头:“未曾。但我这位朋友并非妄语之人。”
法子顾瑜写了,但是此时不能说。张津在张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同样见多了翻脸不认账的把戏。他说未曾,也是怕张家有人想黑吃黑。
几位老爷便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仿佛在说张津你都这么大了还被这种小儿把戏骗。
老太爷却是若有所思。
“看来不是个只读圣贤书的傻瓜啊……”对于张津的“奇遇”,老太爷一向不疑有他,毕竟张津不是第一次在老太爷面前长脸了。
在他人的惊异下,张津如愿以偿,得到了老太爷分拨的第一批人和资金。
“先试试深浅。”老太爷说道。
说到底,还是怕此事有蹊跷。
张津满面微笑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