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的角落里了吧。柏世钧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一想到尔今尔后,一双眼睛将永远盯着他的儿女,他就猛然心惊。
这一晚,柏家的父子人都有些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除了柏灵,他们谁也睡不下。
柏奕后半夜睡不着,便算着时辰躺到寅时,摸黑去厨房准备第二日的米粥。他毕竟还年轻,这样的熬夜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但第二天一早,柏奕与柏灵便都注意到柏世钧的眼眶下的暗青,明显又比前一天更重了些,
一家人沉默地吃着早饭,拿昨夜乡亲们送来的萝卜干和咸菜下饭。柏世钧几次放筷,望着柏灵欲言又止,但想说的还是说不出来。
宫里的人仍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太监身型圆润,是从未见过的生脸孔。他与前两日来接驾的太监气质迥然不同,两肩厚实,下颌饱满,纵是不笑时,脸上也像挂着三分笑意似的。
这模样,活像是戏台上的弥勒佛,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
柏灵稍稍一福,刚问道,“不知公公尊驾?”,身后柏世钧便低声唤道,“柏灵,快见过丘公公!”
那人两手交叠于身前,笑盈盈地躬身,“不敢当,我姓丘,平日里跟在万岁爷身边做事。”
柏灵与柏奕俱是一怔,今日来的,竟是建熙帝亲自指派的人么。
丘公公四下望了望,摇了摇头,望向柏世钧,“柏太医,您这院子也忒破了些呀。”
柏世钧面带尴尬地应声,“公公见笑。”
“哎,您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吧?”
柏世钧讪讪地道,“是。”
丘公公叹了一声,“洒家老听人说四十不霍,您怎么还像个愣头青似的到处霍霍。到底是有儿有女的人了,做起事来还那么没分没寸的!”
柏世钧还没听懂,旁边的柏灵已经笑了起来。
丘公公一扫手中拂尘,“请吧,三位的轿子都在外头备好了。”
出了门,才进轿,柏灵便发现座下的感觉不同,她一低头,便发现昨日的草席今日竟已被换成了软垫。
柏灵轻轻抚摸着软垫外的光滑绸缎,看来今早贵妃的反馈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她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轿子一路快步行进,柏灵闭着眼睛休息着。大约过了一刻钟,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锣鼓与号角,轿子停落了下来,她揭开了轿帘往外看。
这里离午门不算远,沈公公站在轿队的最前头,昂首望向宫门,静静地等着。
在他的正前方,原本空空荡荡的午门广场今日好生热闹,不仅站满了围观的布衣百姓,礼乐长队站在宫门的两侧,一支威武的队伍正向着宫门缓缓而去。
队伍中,身缚红缨枪的铁甲士兵们身骑白马,气宇轩昂,在他们的最前面还有一位头戴银盔的老将,那人腰间挎着两把长剑,身姿挺拔,白须用红绳捆成了一束,看起来很是豪迈英武。
柏灵有些好奇,“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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