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娘娘后半夜的睡眠更差,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月来,娘娘后半夜噩梦、惊醒的次数应该是比之前更多了。”
大殿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建熙帝哗哗的翻书声。
太医们都紧紧盯着建熙帝的脸色——只见圣上嘴角越来越沉,眼色愈来愈凶,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提了起来。
看到最后,建熙帝忽然抬手,将一整本起居注向着王济悬砸去,“王太医,你也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并无大碍?”
那本起居注正好砸在王济悬的纱帽上,竟直接把那顶纱帽打在了地上。
王济悬的头发瞬间凌散,他如惊弓之鸟俯身趴在地上,却很快定下心来,高声道,“皇上!贵妃娘娘不会饮酒,一开始只能喝一小杯,再往后酒量就上去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您想想,寻常人一次喝他一盅半盅哪有什么稀奇?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臣反而觉得,这两个黄口小儿,能将娘娘的起居细节说得如此清楚,分明是有备而来。为了保住他们的爹,就把所有脏水都往臣的身上泼!请皇上,万万明鉴哪!”
柏灵侧目望向王济悬,“王太医的意思,是说我们兄妹提前看过娘娘的起居注了?”
王济悬抬起眼来盯着柏灵,目光也发了狠,“把娘娘的日常举止说得这么细,有没有提前看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柏灵直起身,“请教黄公公,宫里妃嫔的起居注,是由谁在管?”
还未等黄崇德发声,角落里袁振的嗓子就阴阴的开口,“是奴婢。”
王济悬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上来,怎么是袁振?!
他还来不及辩解什么,袁振就已经走上前,满目委屈地朝前一跪,“天地良心!主子万岁爷,老祖宗,这王济悬为了自保,乱咬人了!”
黄崇德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问道,“王太医也未必就是说你,起居注平日贮藏地的钥匙,是谁在管?”
袁振更委屈了,直接伸手在腰间掏来掏去,然后双手捧着一把大铜钥匙举过头顶。
“老祖宗交待的差使,小的哪里敢怠慢?别说是把这事儿抛给下面的人做,自打奴婢接了这差使以来,库房的钥匙就从未离过奴婢的身,每天早晚各一次的送出解入,都是奴婢亲自盯着,亲眼核对。”
一旁章太医、朱太医几人,只觉得越看越没眼看,心里默默给王济悬烧了柱香。
建熙帝漠然地望着底下大气也不敢出的王济悬,“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济悬闷声摇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望着身旁的王济悬,柏灵和柏奕不由得同时感叹,有时候你无法战胜恶魔,但更恶的恶魔可以。
建熙帝收回目光,不再看他,重新转向柏灵与柏奕,“贵妃的病要怎么治,你们俩什么想法,说说看”
柏灵俯身,“皇上,仅凭起居注只能了解娘娘过往的情况。至于诊断娘娘是病非病,是何病征,还需要当面会诊。”
“那么现在就摆驾承——”
“皇上稍等。”柏灵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民女斗胆,请陛下恩准,让民女申时之后再去承乾宫探望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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