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说,自从入了宗门以来,瑶时还是第一次遇到白煦这种无缘无故就给她甩冷脸的。
瑶时忽然有些不合时宜地觉得,这种感觉还有些新奇。
但是他越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冷淡,她就越是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想她当日出发来参加论道会之前还在师尊面前自夸过像她这么温婉可爱的女修怎么可能有人与她合不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瑶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回头看了一眼单岱。她有点想问问师侄,是不是她自信过度了?
单岱早就不满了。
他不知晓白煦的经历与心理活动,甚至连小师叔的心中所想也没看出来,然而单听那白煦言行间的慢待之意就让他不喜极了。
前头只因见小师叔也没气恼,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所以才没敢出言搅局。
但是眼下看小师叔这番表情,分明就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他如何能继续忍受?
瑶时确实是有些小委屈,不过显然单岱出于护短的心理把这点委屈给无限放大了,只觉得眼前的这两个天乾宗的弟子真的是一个顶一个的面目可憎。
正在单岱怒极间,四人行至山下的灵鹤栖息院落。
现场要上山的修士还不多,瑶时他们刚走进院门,从灵兽棚里就哒哒哒地冲出一只灵鹤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驮他们下山后瑶时给开了小灶的那只。
“小师叔,我们走。”再与天乾宗这二人待一起,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开揍!单岱顾不得失礼之处,直接拽住了小师叔的袖口,带着她越过了本来走得比他们略快了半个身位的白煦与牧峥,迎着灵鹤走了过去。
甩脸而已,谁还不会甩来着?
灵鹤冲出来果然奔着目标的,发现单岱他们也记得它之后欢快地昂首鸣叫了两声,哒哒两步冲至跟前,脑袋一伸蹭向了瑶时的掌心。
瑶时被它逗得心里那点儿小委屈早就烟消云散得没有痕迹了,顺势摸了摸它的鹤头,一纵身跃到灵鹤背上,本来还礼貌地想回头跟白煦他们打个招呼的,单岱却一拍灵鹤的脖子:“走罢。”
灵鹤马上便张开翅膀,驮着他们飞上半空了。
“呵呵。”单岱扭头看了也乘上了灵鹤的两个天乾宗弟子一眼,很是不屑地冷哼,“结丹境一重的修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师叔,你的修为虽只是筑基境大圆满,但你是五岁后才入的门,人家可是宗主之子,三岁就开始修炼的。
“足足比你早了两年入的门,也就是说修炼的时间比你早了两年。多了两年的时间才领先一个小境界,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可鼻孔朝天看人的!
“如果小师叔你修炼的时间跟那白煦一样,修为早就超过他了!所以论天资肯定还是小师叔你更胜一筹的!”
先前若不是因集市里人多,他顾及到小师叔的感受以及宗门的脸面而加以忍耐,否则他定会与那目中无人的俩睁眼瞎淋漓尽致地吵一架!
而眼前若不是想起荀清师兄叮嘱过的别在论道大会期间惹事,又生怕会连累小师叔被师祖责怪,他早就动手了!
真的是越想越气人!!
瑶时闻言笑意浅浅,似是丝毫不受单岱言语间的愤愤之意所影响。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单岱的胳膊,有意去模仿师尊说这话时那历尽沧海桑田后的云淡风轻语气:“尽其在我,行止由心。”
当时她还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我是磊落光明的,已经尽我所能,然而对方的反应却不是由我所控制的,因此即使他人的态度莫名蛮横无理,也用不着过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