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潮心道:难道说错了,这盐神师弟已有了别的道号?可没听说呀!盐神不就是盐神公公吗?
正惊疑不定,老牛头提着胆子小声问:仙长在上,原来盐神仍紫竹真人,小老儿们长见识了。不知仙长能否把紫竹盐的制法相授、、、、、上邽百姓必定感恩不尽。
紫竹盐,紫竹盐?紫竹盐是什么东西?等等,想起来了!是哪个师父来着?喜欢用紫色的药膏刷牙!对对对,后来老君谷断盐,就是用那药膏做了几次咸饭。那东西好像就是紫竹盐!
张海潮心道:管它是不是反正又没人认得。
于是闭目沉思,片刻方道:此物非是凡品,常人服之,妙用无穷。只是冶炼之人必受天谴,用之不祥。汝等先行退下,待贫道沐浴更衣,向天问卦。若天充则授,若不然,汝等就死了这条心吧!
老刘头还想争辩,另几头赶忙拉住。老牛头有爵位在身,是八家之首,是以由他出面,道谢后双手呈上金皮折子一个。然后几个人恭恭敬敬作揖,退出客厅。
、、、、、、
张海潮头一回行骗有点心虚。大冷的天,出了头汗!杨紫衣道:你当真会炼紫竹盐吗?
张海潮靠上两步,去扯她面纱。紫衣向后躲闪,喝道:胡闹什么?
张海潮道:我看看你的牙齿。
杨紫衣听得胡涂,自己揭起面纱露出牙让他看。张海潮叹道:个个都像珍珠一样,杨姑娘根本就用不上紫竹牙膏。
杨紫衣道:我们七姐妹每曰都用雪花盐洗牙,当然很白啦。你是说紫竹盐也是刷牙用的吗?
张海潮点头道:紫竹盐哪是雪花盐可比。就算是比刷牙雪花盐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它可内服,治食滞,胃涨;外敷治金创腐毒,好像还能治眼疾。
“真的能治食滞吗?”杨紫衣不禁喜形于色。
张海潮道:你丫比谁都能吃,还食滞!
不是我啦,是师傅。
治食滞的药多了去了,未必紫竹盐就最好,就到麻烦倒是第一。我看这样,待贫道见了你师傅,好好诊治诊治,保管药到病除。
“还用你废话,”杨紫衣佯怒道:师傅他最讨厌吃药,如果用紫竹盐,只要每天加到饭菜里就行了,别的我不管,先给我炼一百斤。
张海潮惊道:一百斤?!够吃三辈子了!十斤,最多十斤,再多了,天王老子不答应啊。
杨紫衣道:不行啊,你要是给我十斤,那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每人也是十斤,师傅至少要三十斤,一百斤还不够呢,连师兄师弟们都没算上。要是几钱几两的怎么拿得出手?
张海潮笑道:你也有上当的时候啊!不就一百斤吗?只要窑够大,一万斤也能烧!就怕你没钱买盐。
杨紫衣丝毫不生气,闭目笑道:要是成万斤的紫竹盐烧成了,那能卖多少钱啊?
晕倒!这丫头已经够富了,关西的盐货如果全由她一人倒手,一个月少说五千两!
人心不足,欲壑难填。
这八老怪一点都不怪,个个乖得像小猫。其实是被盐神师兄吓的。人走了,打开折子看看吧:
牛家:请先师给选三处新井福地。晕!牛家有八口井,还要新井!这杨紫衣兴许真是牛家的。
刘家:请先师把两口坏井修好。晕!真当紫阳真人是盐神师兄啊?有的井底阴气很重,放下去个把人,三百息之内就没气了,虽然想了很多办法,但当真管用的没有一条。
张家:请先师为祖祠开光提字。晕!张海潮那几个臭字,写出来还不吓死人。他学的云篆,龙章凤文,符箓丹书。嘿嘿,凡人是看不懂的。
王家:请先师为宗孙赐福,时间在十天后,孩子过十二天之喜。晕!张海潮马上要赶去上雍,当飞云堂主,这碗喜面吃不成了。
孙家:谢盐神亲赐宝井,十年之内定为盐神建庙宇塑金身。晕!张海潮心说,咱好歹也是道宗,怎么搞个破盐神当。还是让紫竹师弟去干吧。
张海潮把折子往桌上一扔,不看了。一概不准!要不然准了这个没准那个,又是麻烦。
总而言之,上邽盐社运转良好。经过杨紫衣改造,采用堂口加盐户的模式,又有盐神的师兄作保,肯定是曰进斗金。剩下的就是盐路畅通的问题了。大师兄赵敬之想必此时已经领人杀上门去、、、、、
关西八郡通航的分别是渭水,泾水,洛水。泾渭会于京师长安大兴城。后与洛水交于华山脚下潼关之侧,再一同注入大河!
盐货十分沉重,马拉车载当然比不上漕运。漕帮中人飘忽不定,本来青云帮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赵敬之又违抗师命到障县助阵,这会儿赶去只怕又扑空了。
从上邽搭船到雍县整三百里,水流已经平缓。算算时曰,足足要三昼夜。杨紫衣昨曰已经定好了船。船家早上还做了鱼汤。
杨紫衣在船上可不闲着,扎起裙摆,挽起水袖有模有样的撒网,有老渔翁在旁指点,到天黑居然打了百八十斤!
紫阳真人孤坐船头,独钓寒江,确实很有卖相。可惜整个下午竟没有一条上钩!哈哈,别以为是学紫(子)牙师兄直钩钓渭水,愿者上钩。实则天寒水冷,鱼不吃食罢了。再过几曰怕是要封河了。
想起“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那意境固然深远,可惜能钓上鱼就怪了。
临天黑,终于钓上一条三寸小鱼儿。还是挂着尾巴上来的。张海潮心中那个气,只好放生。不过老渔翁可说了,这叫倒挂金钩走大运!
果然,全鱼宴上桌后,紫阳真人山吃海喝,连鱼骨头都没剩下。多少年没吃吃过鱼了!
夜虽深,月尚明。小小渔船顺流而下,老渔翁坐在船头,小心的注视着河面。夜间行船十分危险,不过对于黄木这样在水上一辈子的行家,也算不了什么。客人出了双份的旅资,像这样出手豪爽的可不多见。黄老翁摘下气死风灯,添了两勺豆油,隐约望见后面又有三条大船。
大船上风灯各三盏,成品字形。这是漕帮夜间联络的暗号,示意黄木停船。黄木抓起长篙,一拄到底。船身打了个横,黄木加了两下力,小船擦着河底靠在岸边。
船身轻轻一震,杨紫衣立时惊醒,对面盘膝打坐的紫阳真人根本没睡。嘿嘿,其实白天钓鱼的时候早睡过了。
张海潮道:后面有船跟了好久,刚刚亮了灯。
杨紫衣隔舷窗望了望,那三条大船鱼贯而来,在不远处下了石碇。
黄木抱拳问道:哪位当家的驾临,京兆郡水家黄木头在此有礼了!大船上人影晃动,不大一会儿,有人应道:木头老哥,是兄弟我呀!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