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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世涛单手抱一个,身上还背一个,虽然步子不慢,但很明没有平时速度,那少年抱住他肩泪流满面,“丢下我啊……这样会拖累你的……”邰世涛嫌他聒噪,低声道:“闭嘴!”三步两步已经冲到了院子正中,经过那堆泥土,忽然一脚踢散土堆,一刀便刺了进去!
一声暴吼,土堆黑泥四溅,四溅的黑泥之中,立起一个浑身黑黝黝的壮汉,身躯八尺有余,胸膛如两扇门板,高伟雄壮。
这院子里高达丈许的土堆,竟然是一个人披了泥土埋在那里!
“铿。”一声,刀尖准确地撞上肉,竟然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有血流出,却不多,邰世涛那一柄百炼精钢的刀刃,竟然只伤了对方油皮!
那大汉怒吼着,伸出蒲扇般的手当头向邰世涛的天灵抓下。
然而太史阑的人间刺,已经在那里等着,邰世涛刚刚戳破对方肌肤,太史阑的刺尖就刺了出去。
黑暗里金光一闪,人间刺,回魂!
“嗤”一声,刺尖刺入血肉,随即太史阑拔出人间刺,邰世涛抬腿就跑!
身后一声大吼,回魂的令人发狂的逆作用生效,那大汉一脚蹬翻了土堆和土堆后厨房的墙,哗啦啦的砖石竟然是冲着锦衣人主仆去的。
锦衣人这才露出惊异之色,没想到自己最后一着拦人的杀手锏,忽然倒戈。
这太史阑,到底有多少诡奇手段?而那少年,又是怎么发现土堆里的猫腻的?黑暗中那一堆黑泥土,他居然能注意到?
这对姐弟当真不凡。
锦衣人眉头微微一皱,他使用缩骨功维持长期的变形,对内力耗损极大,原本他不准备出手的。土堆里的人,就是为了万一情况下截断他们的后路。
“虎奴!”他冷冷道,“站住!回头追他们!”
然而平日里忠心耿耿的虎奴,听而不闻,一掌劈裂了厨房的墙,赤手抓起灶膛里刚刚开始燃烧的柴禾,就对锦衣人砸去。而此时砰一声大门被撞开,马车声响,邰世涛已经顺利带人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去追!”锦衣人终于动了怒气,那侏儒拔身而起,身子一闪已经越过虎奴头顶,虎奴嗷嗷地叫着,抬手将手中柴棒狠狠砸了出去。
侏儒身子一闪,眼看就要避过那***,邰世涛忽然回头,狠狠撒出一把瓜子。
侏儒当然认得这是他家主子的毒瓜子,一惊之下连忙闪避,却忘记了身后的***,嗵一声,那柴禾***砸中那侏儒肩膀,发出一声清晰的骨裂之声,啪一下***和瓜子都裂开,一些淡淡的烟灰散了出来。
侏儒晃了一晃,倒下。
砸倒他的不是***,而是***瓜子中还含着的毒。
“蠢货。”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锦衣人眉间似罩霜色微冷,他也没想到。已经全盘掌握的局势忽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数。
门外马蹄声急骤,马车狂奔而去,锦衣人唇角笑意微敛,身影一闪,终于亲自追了出去。
身后虎奴狂喊着也追了上来,他神智迷糊,把锦衣人当成敌人,不住抓起石头砖块投掷,锦衣人身形飘忽,一一躲过,速度不减,只是难免心中恼怒……制人手段不成,反而被人用同样手段制了自己。
出了村子,锦衣人一声呼哨,一匹马穿过坟地奔来,黑暗中雪白的鬃毛飘扬。
锦衣人上马,那虎奴犹自追着,锦衣人也不理会,一抖缰绳,直奔马车离去的方向而去。
最后一场追逐开始了。
马车在狂猛地奔驰,邰世涛亲自驱赶着马车,也不管道路在何处,只图迅速离开,最近的道路只能横穿坟场,马车经过坟场边缘时,邰世涛清晰地看见有两具尸首被扔在草丛里,看那血迹新鲜程度,想必就是刚才那屋子的真正主人。
邰世涛想起自己第一次敲门时,屋子里没人来开门,想必锦衣人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看见他们去敲谁的门,就提前一步从后门潜入,杀掉那家人,再自己伪装了来开门,侏儒比较好改装,又能麻痹人的警惕心,所以侏儒先扮成孩子来开门,锦衣人的改装费点事,来不及,就稍迟一些出场……真是无比缜密的计划,更难得的是,这计划还是在仓促之间完成的。
锦衣人的心狠手辣和可怕头脑,让见惯上位者智慧的邰世涛都心头发麻,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个时候,姐姐的运气当真不好。
他咬牙,这些念头不过在脑中一闪而过,随即马车越过那些尸首,那些碗口大的马蹄,不知道踏散了多少土堆,又踢飞了多少碎骨。
眼看那些低矮失修的坟茔在车轮下塌陷,邰世涛也不禁头皮发麻,他素来行事中规中矩,行驱马踏坟之事终究有些不安,身后太史阑声音忽然冷冷传来,“今日我踏诸位尸骨,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异日护佑诸位子孙!若你等泉下有灵,不妨再助我一二。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