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要……要……”他翻着大眼睛,肥肥的手指头顶着下巴想了半晌,一拍手,“拐卖我!”
三公的脑袋再次撞在了墙上。
啊啊啊这是一种什么节奏的拐卖啊。
啊啊啊能拐卖到金銮宝殿上去我们也想被拐卖一次啊!
“然后?”
“然后我当不知道啦。”景泰蓝搔着下巴眼珠乱转,“我跟他们说,我想吃糖,吃后院里姚婆婆做的那种高粱饴糖,不给我吃我就不走,他们便让护卫去拿,我说不要护卫去,就要他们去,他们就去啦,然后我就跑回屋里,让人帮我把椅子凳子都拖过来顶着,再让他们从窗户出去……”他扁扁嘴,扑到太史阑怀里,打着哭腔道,“麻麻你干嘛去了,你来迟了我就被拐走啦,幸亏他们比较笨,不晓得从窗户爬进来啊……”
“三公不是笨。”太史阑说。
老泪纵横的三公抬头,再次默默感激地看了太史阑一眼。
随即太史阑的话便让这感激幻灭了。
“他们只是傻要面子,不好意思爬窗户而已。”太史阑道,“朝廷的官儿很多都有这种奇怪的病,叫做面子病,很多时候要面子不要命,你记住这一点,以后可以利用。”
三公悲伤地预见了南齐官员凄惨的未来……
“你今天做得很好,”太史阑继续表扬,“及时发现了问题,还能保持冷静,然后使计调虎离山,我这段日子对你的教育没白费。”
景泰蓝四十五度天使角微笑。
“而且你知道三公不是赵十三,你让他们去死他们也未必真的受你威胁。”太史阑继续教坏小孩,“不过你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你应该明白你是孩子,势单力孤,任何时候不该逞能,而该学会借势。”
“借势?”景泰蓝眨巴着眼睛。
三公也坐直了身体,想听太史阑到底怎么教育孩子,这段时间她教育的成果斐然瞎子也看得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希望知道其中诀窍,回去继续对陛下施教。
最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三公都觉得,陛下是被教得进步飞速,身体也棒了,吃饭也香了,路也走快了,话也说齐全了,书也读多了,世情也明白了,但是……使坏也让人吃不消了……
“借势,就是用别人的人。”太史阑理直气壮地道,“这附近不是有护卫吗?三公的护卫不能用,昭阳府的兵丁不好用,但你可以用公公的护卫啊,公公的护卫都很傻胆大,你让他们出手,把三公撵跑不就得了?”
三公的脸黑了……
他们黑着脸齐齐回头瞧容楚,想看看国公爷对于这个实在很无耻的建议,是何反应?
这个女人竟然毫不顾忌要景泰蓝用晋国公府的护卫来撵朝中大佬,给他惹天大麻烦,晋国公这回该生气了吧?
容楚迎着三公目光,眯着眼,怡然微笑。
“好,好极!”他赞,“正该这样!我家太史就是聪明!龙魂卫闲得很,为什么不让他们松松筋骨?”
三公,“……”
屋顶上周七探下头来,三公瞧瞧这位龙魂卫大头领……主子乱命,你们该生气了吧?
“我觉得。”周七严肃地道,“我们最好戴个面具,以示对三公的尊重。还有,”他肃然敲敲窗户,“我们是胆大,不是傻胆大,请不要背后非议我们。”
“嗯,下次当面说。”太史阑虚心受教。
三公,“……”
最后三公决定还是换个窗户蹲吧。
太史阑以及太史阑周围的人,似乎都不太正常。
或者,时间久了,在太史阑身边的人,都必须变得不正常,才能适应她强大无耻的逻辑?
太史阑把屋子理了理,也不理外头那几个,问景泰蓝,“你今天的功课做好了没?”
“好了。”景泰蓝抽出几本本子。上面分别有太史阑以狗爬字写着:美术、地理、历史、时政。
三公本来有点不耐烦,此时忽然来了兴趣……瞧瞧太史阑到底怎么上课的?她到底给陛下教了什么?让陛下短短几个月中,脱胎换骨?
章凝靠在窗边,看见太史阑先翻开了美术本子。
宋山昊满是希望地瞧着,指望着能瞧见儿童优美的笔力娴熟的画,然后……
然后他张大嘴,瞬间觉得眼前金星一片。
那是什么?
裸……裸女?裸男?
画上赫然是一对男女,画得虽丑,但器官齐全,甚至标明了内脏和所有要害,在每个器官上,都涂了对应的颜色,心是红的,气管是白的,肝是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