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弟子愿意以死抵罪,只请求师父不要处罚他们。”
“这会儿知道错了?不忒晚了些吗!”
钟以士道:“二爷,虽然杀人是不对,可是那些人着实可恨,您是没看到一百多人被囚在石窟中的惨状,若您在当场,也会忍不住要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他们虽罪不容恕,却自有朝廷法度约束,若人人都似你们这般动以私刑,天下岂不乱了套。”
“照你的说法,他们要杀我们,便将头递上去,尔后等着朝廷治他们的罪?”
钟以士道:“既然要讲朝廷法度,那便是国法大于家规,二爷便不能要云燕自决。”
玉春道:“钟小妹说得在理,你无权草菅人命,要云燕抵命,也得官家去判。”
谢玉田不想当着徒儿的面与玉春争吵,更不希望钟以士掺合镖局里的事务,要人先将仉云燕关起来,他要和沙景洪商议一番,再作决定。
“今日念你们刚回来,都去歇着罢,明日要镖局武馆的人都到齐,再请家法。”
谢玉春道:“也别等明儿了,我今日便辞了镖局的差事,明儿我去庙里当和尚去。”
玉春说罢,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回到后院宅中,梁氏听说钟以士回来,准备了一桌子菜给她接风洗尘。
谢玉田从不喝酒,却因心里苦闷,要宝龙斟了一杯酒,喝得涕泪不止,慨然道:“世间最苦的不是酒,是人心。”
梁氏见他失态,道:“以士妹妹刚回来,孩子们也都在呢,您何不讲些喜庆话。”
谢玉田掷下酒杯,转身出去进了书房。要宝龙去请沙景洪。
少顷,宝龙过来回话,“景洪师叔出远门去了。”
谢玉田心里压着重担,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更加孤独,由书架上抽了本书,捧在手里,才看了两行,忽然觉得眼前起雾,再看不清字了。
谢玉田盲了。
毫无征兆,毫无防备,他就这样目盲了。
“老天见我有眼无珠,识人不准,收的弟子要么背叛师门,要么滥杀无辜,因此收了我的光明。”
想到孙兴勃便是在自己家中便夺去双目,谢玉田心道,这原是报应罢。
坐在黑暗里,想七想八,越发觉得凄冷。不知过去多久,钟以士敲门道:“二爷,以士想和您说说话。”
“天已经黑了,有话明日再说吧。”
钟以士格格地笑起来:“二爷,您不想见以士便直说,这大天白日的,您却以天黑作借口,未免太荒唐了吧。”
谢玉田这才记起方才吃的是午饭。
“你进来吧。”
说罢,谢玉田静下心来,气沉丹田,运起内丹功,想试一试能否将眼前的瘴雾逼走。
钟以士进来后,见他在打坐运功,不敢惊扰他,拿起桌上的书看,见是一本潭腿拳谱,明白江湖的规矩,不能偷窥别家的武艺,便轻轻地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