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这样连价都不讲,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票的主可不多见。
猫儿狗儿年龄都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有了这一万两银子,他这师父的腰杆子便硬了起来。
肖行挥手让“猫儿”去带谢玉春,张士德要跟过去,被“狗儿”拦住,虎着脸道:“学堂净地,外人莫入。”
仉云燕到底年轻,觉得明明是困人的牢笼,却说成是“学堂”,太荒谬可笑,因冷笑道:“土匪就是土匪,还真他娘的把自己当夫子啦!”
肖行一怔道:“你是谢总镖头吗?”
“怎么不是?”
“若是的话,就凭你口吐秽言,便不能放你三弟‘下学’。孟子曰,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仉云燕年少轻狂,性子暴躁,听他念经,仿如孙悟空听到唐僧念紧箍咒一般难受,按捺不住心头烦燥,连声道:“住嘴住嘴,歪嘴和尚念不出什么好经来!”
钟以士见他要露相,忙道:“谢总镖头,听道长讲一讲经,也是有益的,毕竟咱们花了一万两银子的学费呢!”
肖行道:“谢总镖头,你也是门徒众多的一派掌门,要想教出好徒弟,须先自正其身,你都如此偏颇焦躁,门下弟子焉能不走偏了去……”
仉云燕听到这里,便再也忍不住了,飞起一脚踹在肖行肋间,口中骂道:“去你娘的吧,敢讲我师父的不是!”
肖行未料到“谢总镖头”会对他突然袭击,跌了个跟头,“狗儿”上前扶起他道:“师父,这伙子人欠教,何不全给关进石窟里‘归正’一下!”
“是要‘归正’,是要‘归正’!叫你师兄弟们上来,请孟夫子,开石窟……”
“开你娘的石窟……”仉云燕边骂边踢出连环腿,向着肖行猛冲过去。
“狗儿”来不及叫人,只好护着肖行往后退。
钟以士见肖行并不还手,大感意外,忙劝仉云燕住手:“云燕,快住手,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救了三爷快走。”
听见钟以士叫“谢总镖头”云燕,肖行知道自己上当,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假扮谢家镖局的当家人来蒙贫道?”
“啥贫道,小爷看你可真够贫的!”仉云燕讥笑道。
“来人啊,留客!”肖行喊道。
“狗儿”跟着传话:“留客……”
山谷里传来阵阵回声,犹如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听得人心慌。
张士德埋怨道:“仉云燕,叫你假扮师父,可没叫你多嘴多舌,若是走不脱可如何是好!”
仉云燕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考虑后果,只见他右手一扬,“嗖嗖”两声,袖中飞出两枚飞针,射向转身要走的肖行和“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