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悠悠醒来后,见自己被捆成了粽子,堂屋中间一个木墩上坐着夏猴子的师父赵三多。
赵三多五旬开外的年纪,不胖不瘦,一身干净的灰布长衫,精神矍铄,双目中闪着朝阳般的光芒,他在屋子中间一坐,简陋阴暗的草屋便觉得亮堂起来。
赵三多问:“庄东头高粱地里丢的货郎挑子是你的吧?”
夏猴子去学馆请师父,路上遇见同族兄弟挑了副货郎挑子,说是在村头田地里捡的,平白无故的谁会丢了吃饭的家伙什,不是高翔的还会是谁的。
高翔见问,一脸的不屑道:“你是何人?先给小爷松了绳子再说话。”
“小子,你不是要见咱师父吗?这位便是祝三爷。”夏猴子踢了高翔一脚道。
“给他松绑。”
“师父?”
“你怕为师打不过他?”
“那倒不是,是怕这小子跑了。”夏猴子上前给高翔松开绳索。
“说吧,你扮作货郎跑到这乡里做什么?”
“打一架再说不迟。”高翔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的拳下不败无名之辈,你叫什么,哪个堂口的,因何而来,一一报上来。”
“嗐,你的问题倒是不少,不过小爷也有个脾气,从不和不是对手的人废话。”
夏猴子道:“师父,弄死他算了……”
“你杀过人?”赵三多瞪了他一眼,转过脸来看着高翔道:“好,赵某就先打你个心服口服再问你话。”
三人来到院中,夏猴子把院门用木棒杠上,拿了把刀横在胸前挡在门口。
赵三多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做个请的手势。
高翔屈屈双腿,又活动活动手腕,不慌不忙地在原地蹦蹦跳跳做着热身动作,眼睛却偷偷瞥着院墙。他哪有心思真和赵三多交手,所谓打一架的说辞,不过是缓兵之计,他要择机逃出去。
赵三多冷眼瞧着他作怪。高翔不知赵三多的深浅,不敢贸然行动,只得硬着头皮应战。
“好了,祝三爷见教——”
高翔话到腿到,一个后踢腿起势,接上一通连环腿,兜着风向赵三多袭去。他的用意是若一击成功,便不恋战,就势一个“喜鹊登枝”越墙而去。
赵三多的左手依旧背在身后,向后一个撤步,紧跟上脚走梅花,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恰到好处错开高翔的腿脚。
高翔只这一试便知赵三多功夫了得,当下不敢大意,落地生根,重新摆开架式,等待他攻上来。
赵三多冲他招手道:“你是小辈,赵某不欺负你。”
高翔见诱敌不成,只得起腿上攻,先祭出一条鞭式腿法试探,蹬出左腿,不待招式用老,右腿便紧跟着递过去。
这是可进可退的打法,看似如舞蹈一般轻柔,实则暗藏杀招,若对方判断错了主攻腿,高翔就势错身上步屈膝一顶,对方必定中招;若对方判断对了他便回旋转身,重新归于守势。
赵三多的确老到,立于原地纹丝不动,眼睛看也不看高翔的双腿,只死死盯着他的脸,双目里的杀气却是十分的凌厉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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