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回?卢嘉瑞诓言套赚金管家?蔡太师授计施救金员外(上)
却说上回说到卢嘉瑞在芳菲苑遇到西儿带其儿子文贵游逛,西儿漏嘴说文贵长得像卢嘉瑞,赶忙转圜掩饰,卢嘉瑞却听得明白,便不说话,蹲下来,两手握住文贵的胳膊,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却说道:
“嗯,这孩儿眉清目秀,长得聪明机灵,就像他娘亲一般,往后就送莫先生那里,与我家信郎一同读书授业,长大后去考个举人乃至进士,兴家立业,好给爹爹娘亲享福!”
卢嘉瑞仔细看了文贵长相姿貌,虽一时间有些怀疑文贵可能是自己的骨肉,但他嘴上却不能承认,不但这事本来无法确证,也极不便公开这个疑惑,就算自己心里认了,也只能放在心里。他又对西儿说道:
“西儿,文贵是个好孩子,你当好好抚育,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胡乱说话,先让他到莫先生那里读书。当然,你们真要遇着过不去的难处,你就来跟我说,我可以帮帮你们!”
“多谢老爷!奴婢知道了!”西儿又道个万福,说道。
“你到我书房去,帮我按按筋骨,我这几日累得很,浑身不自在,身子像要散了架似的。”卢嘉瑞对西儿说道,“让逢志与卢金陪文贵玩一会,带他出去买糖吃!”
“是,老爷!”西儿应道。
西儿说罢,就拉着儿子跟卢嘉瑞回进书房,将儿子交与逢志、卢金带出去玩,自己则为卢嘉瑞按摩推拿起来。
虽然庆荣坊里两处铺房被烧坏,但房屋损坏得不算特别严重,柴荣安排筑造工坊的工匠修复一下,没多久便完好如初。更庆幸的是,当初做了防备,粮食没有太多的损毁。有些遗憾的则是,没有能按预想的抓捕到纵火恶徒,没能将幕后元凶揪出来,绳之以法。
卢嘉瑞知道这幕后元凶是谁。当初,他要蹲守的军牢抓捕活口,为的就是想名正言顺地将这些买卖的敌手揪出来,将人绳之以法,然后将店铺也查封了,到时聊城的粮食买卖就由不得他们兴风作浪,只看“瑞丰粮油”的了。倒不是卢嘉瑞想让“瑞丰粮油”赚得更多,只是想,那样“瑞丰粮油”可以独家安排进货售卖,不必哄抬粮价,平平稳稳的就可以稳赚大钱了。
如今倒也好,打自那夜纵火事件之后,那些人也知道了卢嘉瑞早有防备,有应对之法,不敢再动邪念了。在“瑞丰粮油”施粥棚处,随着时日的延续,也逐步平静无事。每日都是那些逃荒来的饥民前来,轮候领受施粥来喝,很少再有冒充饥民来趁粥喝的。就算是本地贫寒饥馑之人要来领粥,到施粥台前,经衙役或捕快盘问,也会如实说来,不会再假冒逃荒饥民。只要是真正饥馑之人,施粥的伙计一般也都会照样发粥。
到了仲夏五月下旬,天时炎热起来。几日酷热,几日雨水,异常湿热,却早已将春夏农时调理顺了。乡间的农作也随着大地各处草木的繁茂而产出丰硕收成,陆陆续续体现到街市的交易场上,市场开始繁荣活络起来。有些饥民开始回乡去,还在领受施粥的饥民慢慢的在减少。
这日,卢嘉瑞从提刑司散卯回府,刚到府门前下了马,便有人跑到前头拦住去路。护卫的军牢赶忙过来,要架开来人。那人奋力挣开,“扑通”就跪下磕头,快言快语喊道:
“小的莱州金龙庄金老爷管家金明,拜见卢老爷!”
“金龙庄管家?等等,抬头我看看!”卢嘉瑞有些惊讶,看看,正是记忆中曾经见过的金管家,看他一身风尘仆仆的,疲累不堪,忙问道,“金管家何故到此?”
“卢老爷,救命则个!敢求卢老爷救救金龙庄,救救金老爷一家二十几口!”金明便又连连磕了四个头,边说便哭泣起来。
“有话好说,此处不便,进府再说罢!”卢嘉瑞说道,便领着金明进府,回到书房去。
进入书房,卢嘉瑞将金明让至客座,叫卢金给金明上茶镇静压惊,然后便问金明关于金龙庄有何急难之事。急急喝了两口茶,金明便向卢嘉瑞详明叙说了此时金龙庄正遭遇的变故。
原来,今年以来,由于北方边境战事频仍,朝廷粮饷开支巨大,催缴各地赋税甚是急迫。各地方迫于朝廷的压力,便只好向民间加征税赋。而人头及田亩税赋本已沉重,再难以增加,加之近年来田地旱荒,人口逃亡,人头及田亩赋税总额能保住不减少就算不错了。于是,铜铁酒盐市舶之类不直接落到普罗百姓头上的赋税,便成了地方官府严管严征之增收来源。
金龙庄表面上是个田庄,有大片的良田,收取佃户租赋,其实世代靠的却都是收买私盐然后转卖发家致富。数辈数十年以来,金龙庄靠着编织的官商勾结人脉保护,长年贩卖私盐,大赚其钱,家资巨万,富甲一方。
可是,毕竟笼络通同的各级衙门官员与金老爷这种乡间缙绅富户绝不是铁板一块,如今官府催征赋税压得太紧,勾结关系便出现了裂缝。在外边到处查处惩办走贩私盐的风声鹤唳之下,金老爷也时常担心自家的安危,一度闭门谢客。
更不巧的是,年初时原莱州知府因贪腐被巡按大人参劾,丢官下狱。新升任莱州知府的原是莱州下属一个县的知县,本来对原任知府大人便有极大不满,而对其通同金龙庄贩卖私盐事也是早有耳闻,上任后便着手侦查按问金龙庄贩卖私盐事。
这新任知府不惟极其清正,还有一股拗脾气,无论金老爷怎么去收买,就是不肯同流合污。经过多时缜密侦查,新任知府查实了原任知府贪腐情弊案案情与金龙庄有极大牵扯,便派干员到金龙庄侦查。金老爷依然靠着好酒好饭好言重礼,暂时蒙混过关。
但这位新任知府却真正是个极其清正廉明的官员,既迫于朝廷催征赋税的压力,又深知盐利之巨大,同时他又极欲在新任职上建树政绩。他对原知府的贪腐案子便反复推究侦查,对涉及私盐的追查更是不遗余力。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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