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小妹大志改铺开酒家?堂弟厚义追官陈冤情(下)
在一个晚间,冉家突遭祝融光顾,其时正值秋高气爽,夜深人静之时,火趁风势,大火迅速蔓延,将冉家房屋烧毁个净尽,连冉菓父母也不幸丧身火海。冉菓命不该绝,碰巧当日他到外地一友人家探访玩耍,多喝了几盅酒,当晚就没回家。翌日,当冉菓回到家里时,面对的只有一片瓦砾和灰土,以及父母两具烧焦的尸身。侥幸逃出来的仆人向他讲述了自己被烧灼惊醒后的情形,那时火势已经非常猛烈,自己也想去将老爷和夫人救出来,可根本就无法进去。
冉菓一时间悲痛欲绝,万念俱灰!房屋烧毁了,父母烧没了,家资财帛烧没了,一个乡村富裕之家也就烧没了。冉菓悲痛之余,只好因陋就简将父母下葬了,然后就在原来屋宅基地上草草盖了间茅房暂时居住,想等来年收上田租来时再做计较。
而辛红梅家这边,她父母看到冉家烧得一干二净,家资财物都没了,只剩下个孤儿,便想悔婚。辛红梅父母庆幸此事从未告知女儿,也与冉家约定过让冉家暂不告知冉菓。冉家被烧毁后许久,也不见冉菓来提婚媾事,辛红梅父母便断定冉菓也还真不知道两家曾有婚约。
辛红梅父母心想,只要自己不告知女儿,亲家父母又双双亡故,他们又未曾告知过他们孩儿冉菓,这桩婚事就当没有过。两人商议,如今自己女儿出落得婷婷玉立,容色可人,怎可顾着前约,嫁与一个无家无产的孤儿呢?
辛红梅初时也是被蒙在鼓里,对冉菓的不幸遭遇,除了感到同情和怜悯之外,也不能做些什么,更没有多想些什么。辛红梅跑去安慰冉菓,从家里拿些吃的东西过去接济他,此外也就无能为力了。虽然她把冉菓当做自己大哥一般看待,打心眼里也喜欢这个大哥,但是面对如此巨大的灾难,除了安慰他,接济些饭食米粮之外,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帮他了。其实,冉菓心里早已喜欢上这个妹妹,但以前没敢说出口,到如今更加不敢开口了。
辛红梅的父亲母亲则更着紧,时常劝告辛红梅,说她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要避忌些别人的耳目,不要老去冉菓那边。父母又说冉菓孤身寡佬的,少些与他往来,免得别人说闲话。这样的话语对辛红梅来说却极管用的,作为女子人家,谁不要洁身自好?如此,辛红梅也渐渐的很少去理会冉菓了。
辛家父母还是不放心,为防着夜长梦多,他们想着尽快将女儿嫁出去,便到处央媒婆为女儿物色婆家。可是,偏是越急越找不着,东家不合西家不适的,张罗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找到合意的婆家。
转眼到了翌年夏收时节,冉菓本来指望收到自家百多亩田地租粮之后,可以慢慢的将家修整起来,再多三五年便可以把原先的家宅房屋恢复重建起来,重振家业。然而,令冉菓想不到的是,绝大部分佃户都没来向冉菓交租。冉菓不得已亲自出去催收,可是佃户们根本就不予理睬。
原来,这些佃户知道冉菓家遭了火祝,房屋烧尽,父母俱亡,想来田地契书也定然烧毁了,便都不认承租田地的账,不但不缴纳租粮,更连所租的田地都占为己有了。
往时,冉家都是父亲亲自管理田地租赋事情,冉菓自己只管在家寒窗苦读,过问甚少,连具体哪些田地是自家的他都不太清楚,只约略认得其中一些租户。如今父亲不在了,又没有了田契地契,人家要赖,冉菓也无计可施。冉菓一介文气书生,争吵争不过,打架打不赢,田租收不上,田地也要不回来。冉菓一下间明白了,自己这回真的变得一无所有了!
这边辛红梅父母正愁嫁女不得之时,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年的中秋佳节,兴济县城举办庙会,多年难得一回,辛家父母欲要进城去玩赏。红梅姑娘吵嚷着要跟去,父母亲心一软,便允了。在庙会上游逛中,这红梅姑娘碰巧被兴济县城里一财主薛祥看到,这薛祥当即就看上了辛红梅。薛祥赶紧使了一个家人跟踪盯紧辛红梅一家,直到红梅姑娘一家回到庄上家里。
家人回报薛祥说那姑娘是城东门外八里辛家庄辛员外家千金,尚未婚配。这薛祥一听,翌日便使了媒婆前去说亲,许诺八十两的厚重身价银,还会另行备办丰厚的迎娶彩礼。有这么优厚的礼金,再经那媒婆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天花乱坠的,好的美的有的无的,一阵鼓动,这便是一桩绝好的姻缘!
辛红梅父母见薛祥是城里的财主,是一个大商贾,家业隆盛,又肯拿出这么多的礼金,不论是从眼前的实利,还是姑娘日后的生计着眼,看来都是闺女极好的归宿,便应允了婚事。在红梅姑娘那里,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心里有些许忐忑不安,但也不好违命。
城里的财主薛祥得到辛家允婚,自然喜上眉梢,便赶紧下定、择吉、送彩,然后迎娶。当红梅姑娘进了薛祥家门,洞房花烛夜过去,方知薛祥已有正房夫人莫氏,只因其多年未曾生养,他急于纳妾求嗣,碰到辛红梅年青,模样儿又长得俊,觉得她应该宜于生养,便着意迎纳。当初媒婆只求成事,故意隐瞒这一节,害得辛家以为嫁女是为正妻正房。但此时木已成舟,无法悔还。
嫁娶后,三日回门,辛红梅父亲母亲在房中私语说话,无意中提及曾经与冉家指腹为婚事情,感叹世事沧桑,命途难料,却不巧被门外迟疑要不要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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