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在堂邑县城到处打听,城里人都这么说,难道还能有假?”窦横愤然说道,“你别假惺惺来做好人,背后狠毒!就是你,指使人纵火烧毁衙门宅院,又趁我大哥流配路上下毒,害死了我大哥!”
“那简直是胡说八道,你想想,陷害、毒死你大哥于我有何好处?”卢嘉瑞问道。
“嗯!你看上了这个荡妇,色胆包天,勾搭成奸,害死我大哥,你好霸占她!”窦横说起话来无所避忌,就是直接了当。
“哈哈哈!你跟你大哥情高义厚,可我得说你真蠢!你想想看,你嫂子在衙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人谁能见得着?我又远在聊城,怎么去勾搭?我在路上搭救你嫂子的时候,你大哥已经被人陷害,粮食与衙门宅院已经被烧毁,人已在被流配的路上,又如何会是我陷害毒死你大哥呢?”卢嘉瑞大笑起来,说道,“你在堂邑打听,都说是我毒死你大哥,完全是有人别有用心,是毒死你大哥的真正凶手放出的谣言,企图转移视线,逃脱罪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
“小叔子,咱们家遭受的灾难跟卢老爷毫无关系的,我父亲也不在了,咱们家家破人亡的,卢老爷不但搭救了奴,还一直帮扶奴与奴娘亲,使我们母女两人保存了性命,不至流落街头。卢老爷如今还在想法帮奴寻回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查找谋害你大哥的凶手。小叔子,你不要再冤枉卢老爷了。如今卢老爷还要费心费力,破费许多银两,要为你脱罪!”钟明荷接着恳切地说道。
窦横这下怔住了。被卢嘉瑞一顿骂,钟明荷一番陈情,他想想,这卢嘉瑞的话也有道理,再看看钟明荷一脸真挚的样子,再回想钟明荷的家世以及嫁给大哥后的情意,他相信钟明荷应该不会做出传言中的下流龌龊之事。这一下子打乱了他的定见,窦横不得不重新想一想。
钟明荷看窦横陷入了沉思,便趁热打铁,将如何带两个儿子回济州省亲,得知窦棋被陷害流配消息,然后赶回堂邑;路上遇到劫匪,险些失身丢命,恰巧被卢嘉瑞搭救;再赶回到堂邑时,窦棋已被押解上路,只好央求卢嘉瑞一同前去追赶;追赶上后却发现窦棋已被毒死在荒山野店,只好运回堂邑城外安葬;然后再赶回济州,又得知父亲也被远贬琼州岛朱崖军;只好再次央求卢嘉瑞护送追赶过去,发现父亲已客死他乡,两个儿子却又已在路途中散失;只好跟卢嘉瑞回到聊城暂居的这一系列事件过程讲了一遍。讲述这一段不幸的历程中,明荷不由的哭泣起来。
“呜——呜——呜——!要是没有卢老爷的大仁大义、高情厚德,奴母女两个怕是都活不到今日了!”末了,明荷边哭边说道,“奴死倒不怕,只是几个孩子流落他乡,都是窦家血脉,不寻找他们回来,奴死也不甘心!卢老爷被小叔子冤枉了,小叔子恨恨的要杀了他,如今卢老爷还要替小叔子出钱出力来脱罪,究竟人家卢老爷欠咱们家什么啊?呜——呜——呜——!”
“明荷别哭了,你们也不欠我什么,只是这事正好撞到我手上,我也不忍看你们平白被冤屈、被欺凌,不忍看你们枉死异乡荒野!”卢嘉瑞安慰明荷说道。
明荷哭了一阵,窦横也不忍听下去了。他是个鲁莽却刚直之人,他这时知道是自己搞错了。窦横想通了,猛地转正身位,对着明荷“噗通”一声跪下,磕个头,说道:
“嫂子,都是窦横愚钝鲁莽,错怪了嫂子和卢老爷,你们不要管窦横了,只要寻回两个侄子,让咱们窦家后继有人,我窦横死生由命!只是没能手刃害死我大哥的凶手,我窦横死不瞑目!”
“呜——呜——呜——!小叔子,你不要燥乱,卢老爷定会将你营救出去的!”钟明荷见窦横被劝动了,哭着说道,“你出去后好好儿活着,一边慢慢寻查杀害你大哥的凶手也不迟!”
“我如能出去,定然要将杀害我大哥的凶手找到,定要为我大哥报仇雪恨!”窦横恨恨地说道。
“我仔细想过窦老爷遇害的前因后果,仔细想过堂邑城内各色利害相关人物,已经大概地找到了谋害你大哥的幕后主脑,只是没有什么证人证物,暂时奈何他不得。”卢嘉瑞说道。
“什么?你想到了?”窦横跳起来,冲过来一把抓住卢嘉瑞双臂,双眼冒火,直盯这卢嘉瑞,大声问道,“是谁?你告诉我,要什么证据?老子宰了他就是了!”
窦横的举动吓了明荷一大跳,初时以为窦横又要打卢嘉瑞。
“窦横,你休要心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你出了去,我再慢慢跟你讲。”卢嘉瑞说道,“我会尽力保你脱罪出去的!”
“嘿!早知道就好了,又让那厮多活了几时!”窦横甩开自己的手,叹息道。
这时,卢嘉瑞击掌,逢志提着个食盒进来,将酒菜摆放到小桌子上。钟明荷说道:
“卢老爷备办了些酒菜,来和小叔子吃两杯压压燥气,往后的事,等小叔子出去再作计较!”明荷说道。
于是,钟明荷和逢志在旁伺候,卢嘉瑞与窦横就在牢房里对酌起来。(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