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叫搬到客厅来,弟兄们变又一齐就便吃起酒来。
过了两日,占宣立果然带了一位儒者登门造访。叙过礼,卢嘉瑞知道了,那儒者便是莫铭达。莫铭达看去四十开外,一身素色士子袍服,头戴藏青色罗冠,装扮颇为别具一格。
“莫先生研读何经?就学何庠?”寒暄入座后,卢嘉瑞问道。
“学生不才,四书五经、正史野稗皆有所涉猎,对《易经》颇有偏重。学生幼时家境不济,仅在县里府庠充数。”莫先生答道。
“哦,宣立兄盛赞莫先生学富五车,想来不谬。”卢嘉瑞说道。
“不敢!典籍如山,学海无涯,不才不过只能算是粗知诗书而已!”莫铭达谦逊答道。
“先生过谦了!不知先生何方人氏?可是在聊城定居?”卢嘉瑞又问道。
“不才沧州人,沦落辗转到聊城已有五年,已租赁房子定居此地,平素以教授读书、忝代笔墨、代写诉状等文字事业为营生。”莫铭达答道。
“在下欲延请莫先生入府为西宾,一来为帮我掌理往来文牍事务,二来给小女启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卢嘉瑞问道,“当然,束脩方面,每月四贯钱,如何?”
“能为卢老爷效力,乃不才之愿也!只要卢老爷需要,不才随时候命!”莫铭达赶忙起身作揖,应道。
“莫先生家眷几人?”卢嘉瑞问道。
“因前时辗转流离,居无定所,只育有一子已成年,但辗转中散失,至今不知下落,因而如今只与拙荆同住。”莫铭达说道。
“那好,我让府里预备一下先生的居所,不日就请先生搬进府里来!”卢嘉瑞说道。
“如此好了,解决了卢大哥一个难处,莫先生也有了去处,也算老弟一份功劳哩!”占宣立说道,“我等就此告辞吧!”
“逢志,送客!”卢嘉瑞叫道。
于是,逢志送占宣立、莫铭达出门去。卢嘉瑞则叫卢金,去找邱管家过来,交代前边院子腾出靠里边一些的四间房,整理成一个住家,要有书房兼课室的,供莫先生居住授课。
交代完毕,卢嘉瑞回到后边,先到依良房里,看望依良与信郎母子。
其时,依良与丫头清兰、明月正围着张七嫂给信郎喂奶,看见卢嘉瑞进门来,张七嫂赶忙扯下衣襟,将信郎挪开。
“七嫂你不要躲我,你就盖着衣衫,继续喂奶,我不看你就是了,千万别让信郎挨饿了!”卢嘉瑞赶紧说道。
卢嘉瑞拉依良进入里间,关上门。
“相公神秘叨叨的,什么事情啊?”依良不解地问道。
“我找了位先生,一来帮我处理文牍事情,二来给杏儿开蒙,特地跟你说说。”卢嘉瑞说道。
“女孩子家的,开什么蒙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早晚嫁为他人妇,有三姐教教她认几个字就好了,何必让她出去抛头露面,学什么诗书典籍呢?”依良说道。
“大姐,杏儿是我卢嘉瑞的闺女,将来该是大家闺秀,理当学习些诗书典籍,然后再学些琴棋书画,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如今先让她开蒙读点书,我有空闲时会教她些棋艺书画,二姐、三姐和五姐也可以教她些乐器的。”卢嘉瑞说道。
“相公这么折腾,女儿倒被相公累苦了!”依良还是觉得不好,说道,“到底是女儿,要那么多才艺做什么?”
“小的时候吃点苦,老大了才享福!”卢嘉瑞说道,对依良稍有些不满了,“大姐是正妻,一直以来我都当杏儿是你亲生的,大姐就费点心神管教管教她吧!”
“妾身不是嫌管教她费心神,一直以来不都是妾身看顾着她的么?只是我家这个家底这个门楣,不愁她吃穿用度,给她找的婚配门楣也当不低,纵使往后她家有事,我家也总可以撑着她,如何用得着操心她来!”依良还是不明白卢嘉瑞的用心,说道。
“大姐,这事你得听我的,往后要是娘子没空,我让洁如、明荷多管管便了,我要让杏儿多点聪慧内秀,一生受用,不单是只指望着家里有些资财,便木然过一世。”卢嘉瑞坚持说道。
“倒不是我管不来,只是不想让她在外人前抛头露面的,野了姑娘的性儿。”依良说道,“相公又不知道延请的先生学问品行如何,品性不好时反致导人变坏哩!”
“这个大姐放心,这莫铭达先生是占宣立举荐的,是宣立熟识的人,应该是不错的。”卢嘉瑞说道。
冼依良一听是占宣立举荐的先生,便更说出一番话来,说到占宣立的诸多不是处。
到底冼依良说到占宣立哪些不是之处?她能让卢嘉瑞改变主意不再延请莫铭达入府做西宾吗?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