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楣心高气傲,小心思多,跟依良、萱悦和冬花几个也合不来,平时就少有往来。俞雕楣并不怎么看得上林萱悦和靳冬花,对冼依良虽是不得不加以敬礼,但更多的是嫉妒恨。卢嘉瑞买卖上的事情也多忙乱,还得周旋在几房妻妾之间,这俞雕楣又善于强作欢颜,掩饰心里的种种抑郁感受,就算她心里不快活,卢嘉瑞也没能体察到她心神有什么晴雨变化。
热热闹闹地过了年节,便是政和四年春天了。
正月下旬的一日,俞雕楣竟然就这么害起病来。当时,卢嘉瑞在院子工地上看新筑房舍,看看快要完工了,他正在巡视查看有哪些做得不好之处,以便就地修整。昕凤急急忙忙跑过来禀报说三娘身子不舒服,早上起不来床,早饭也一直没吃,方才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见安宁,怕是害病了。
“午饭时候都要到了,还没吃早饭?”卢嘉瑞说罢,就赶到俞雕楣房间去。
卢嘉瑞来到俞雕楣的床前,她正盖着被子,背对着床边向里侧卧,身子卷曲着。卢嘉瑞坐在床边,伸手牵雕楣的一只手,问道:
“雕楣,你怎么了?转过身来我看看。”
雕楣并不搭话,好大一会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卢嘉瑞看见她已是满面泪容,人似乎也一下之间消瘦了不少,神情憔悴。
“雕楣你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吗?快跟我说!”卢嘉瑞大吃一惊,着急地问道,“我才三四日没到你房里来啊!”
“奴也不知为何,就是浑身的不舒坦,腰酸背痛的,也不想吃,不想喝,心口气闷,堵的慌,有时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俞雕楣喘着气,慢慢地说道。
“雕楣,你不要多想,好好儿躺着,我叫郎中来看看。”卢嘉瑞说道,“昕凤,三娘吃不下东西,你去厨下让四娘帮煲碗稀粥来,让三娘喝。”
昕凤应声出去了。卢嘉瑞出门来交代逢志到前面铺子,叫郭老先生进来给三娘诊病。
不多久,郭老先生跟了逢志赶到三娘房来。房里早已安排好,放下了睡床帐幔,俞雕楣伸出右手到帐幔外,手下垫着个小枕儿。郭老先生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俞雕楣把脉。郭老先生细细的把了有一碗茶功夫,又询问了三娘一些病况,然后出到外间。卢嘉瑞跟出来问病情。
“老朽方才把脉已略知七八分,只是还得请老爷示下,可否容老朽观瞻夫人气色,已便确诊?”郭老先生小声地问卢嘉瑞道。
“老先生请便!”卢嘉瑞想了一想,说道,“务请老先生用心!”
卢嘉瑞又领郭老先生进到里间,过去掀开床帐。此时,俞雕楣已经转向里边卧着。卢嘉瑞说道:
“三姐,老先生说要瞧瞧你的气色,你转过来给老先生看看吧,好让老先生诊断得更准确些。”
过了半晌,俞雕楣才又转过身来,平躺着。郭老先生就举头凑过去看视了一会,看毕,才又退出到外间。卢嘉瑞跟出来问病情,郭老先生说道:
“老朽请到老爷书房去说话。”
“老爷,三娘脉相漂浮不稳,血气不足,经脉迟滞拖沓,主心力衰损,肾经虚弱,又见气促不顺,主肺经失调。老朽看三娘神态,眼神呆滞,面色苍白,容色憔悴,加之经脉紊乱,恐非一脏一器之病灶,实由脏腑失率,阴阳失调,导致气血经脉郁结不散而陷入病恹。”来到书房,郭老先生对卢嘉瑞说道。
“那如何是好?”卢嘉瑞虽然开药铺,对药材略知一二,但要想到对症下药,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按郭老先生说的病症,压根儿就不知该用什么药材方能对症。
“老朽开个方子,到前面药铺去抓来煎服,兴许有些效力,慢慢调养罢!”郭老先生说道,“不过三娘这病症并非源于脏器病灶,老朽开的方子只为平衡阴阳,舒经理脉,养血护气,仍然为治标之法。三娘之疾,当以养心怡情为要务,如能心情舒畅,气血经脉郁结自能散发开去,病症也就消退了。”
于是,郭老先生就在卢嘉瑞书房开了药方子,卢嘉瑞让逢志跟着出去抓药,自己则回俞雕楣房间去。
但是,俞雕楣是如此的脆弱,服了郭老先生开的药,加上卢嘉瑞特意的陪伴呵护,才稍稍有些起色。时间稍长一些,卢嘉瑞过多的待在雕楣房中,其她几房妻妾难免略有微词,就是卢嘉瑞娘亲也颇不以为然。(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