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你们,你们住……住……,你们住手,放他们过去——!”
而原先在旁的另一个主事此时早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护卫关卡的军士们只好遵命跳出打斗圈,让开路。
“卢嘉瑞,咱们走,你怎么办?”陈偏将急忙问道。
“你们只管赶紧走,不要管我!赶快回去报告王将军!”卢嘉瑞喊道。
正在这时,两匹快马飞奔而来,一到近旁,看这场面却也十分诧异。两人一骨碌下得马来,一个见周主事被人挟持着,剑都架到脖子上了,赶紧大声喝道:
“休得放肆!赶紧放开周大人!”
“嘿!这不是那个聊城县同乡吗?你就是卢嘉瑞吧?”其中另外一个问道。
“在下正是卢嘉瑞!”卢嘉瑞稍一回头,定睛一看,觉得来人有些面熟,一阵思索,也想起来了,“你就是占宣立?那年同在博州应考解试的?”
“是的,在下正是占宣立!这么巧,我看是误会一场,快放开手吧!这位是我好友朱刚,是本县捕房都头。在下到这里游历,这下正是陪着他来巡察关卡的。”
于是,卢嘉瑞将周主事放开,退到一边,收剑入鞘,说声:
“多有得罪!”
然后,卢嘉瑞向占宣立和朱都头施礼。
刚催马赶车的陈偏将看事情有转圜,就叫军士们暂停下来。大家与朱都头、占宣立相互见礼,谦和了一番,把事情原委叙说了一遍。在朱刚和占宣立的解说调停之下,跟周主事也就冰释前嫌了。
朱都头要留陈偏将和卢嘉瑞一行吃饭饮酒。盛情之下,陈偏将和卢嘉瑞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陈偏将命将马车赶进县城,来到一家酒店,免不了一顿好菜好酒,大家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虽是一面之缘而后久别的半生不熟的故人,大家却也相谈甚欢,兴味非凡,直至饭饱酒酣,方才告别。
临走时,卢嘉瑞向陈偏将要来一锭银子,然后将朱都头拉到一边,塞给他。朱都头推拒几番之后,也就收下了。
饭后,朱都头亲自送陈偏将和卢嘉瑞他们车队去过关卡。卢嘉瑞还不忘拿出两包碎银,一包给了占宣立,一包给周主事。
在关卡上,卢嘉瑞假意要跟周主事说些私话,特地拉扯他到一边然后塞给他,说是给他压压惊,也是赔不是,周主事也没推拒就收下了。
于是,陈偏将和卢嘉瑞跟朱都头、占宣立及周主事他们作揖而别,护着车队过了关卡。朱都头和周主事也始终不再理会装的什么军需物品了。
走了许久,闲聊中,陈偏将对卢嘉瑞说道:
“虽说没有查验,没有缴纳过税路钱,花费却也不少呢!”
“你心疼那银子?”卢嘉瑞反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你出手是不是太豪气了,那一大锭银子给朱都头,还给那个周主事一大包的碎银,就这点事,本来是不是可以少给一点的呢?”陈偏将说道。
“能顺利的过关,又有好吃好喝的一顿酒饭,人家人情已经做到了,咱们不能吝啬这点钱的。送多少合适这个没个准数的,要看送的什么人,人家做了怎么样的人情。送人情是不能算计讨价的。这世道就是这样,你怎么能算到送多少刚刚合适呢?能办好自己的事情最重要,送礼多少只能靠自己估量着办了。”卢嘉瑞说了自己的想法。
“都到了熟人相认,兴致酒饭的份上了,倘若少送一些儿,你道他就不允我等过关不成?”陈勇始终觉得,送钱也当少送些。
“其实我跟那个占宣立也只不过是几年前到博州赶考相识的一个同乡,一面之缘而已,后来也没有什么交谊。都头也是他的好友,这样做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话说回来,就算吃饭喝酒高兴了,回到关卡上,朱都头说个话,先不说要你纳多少过税,就让你打开来查验看看也无妨的,你怎么回绝呢?然后再按货物估算个价值,又照顾你,不按全部价值算你的过税,就多少征收一些吧,征收多少可得他们嘴巴里说出来算数,那你又怎么拒绝呢?到时你我还能跟他们拔剑相向吗?”卢嘉瑞还是想得比较仔细,说的在理。
陈偏将没想那么多,这会经卢嘉瑞一说,应答不出话来。
“俗话说‘遇官甚于遇盗’。像先前咱们遇到劫匪,我等奋力拼杀,把劫匪杀死杀退,就可以安然走过。遇到官府则不同,你能跟他们拼杀吗?说小的,是对抗官府,说大了是造反,都是死罪,逃到全天下哪里都会被缉捕,哪里还有你的活路?”卢嘉瑞继续说道。
“是啊,说得不错,官府凶于贼盗劫匪!幸好碰到了你的同乡好友,没惹出什么祸端来。”陈偏将这才明白,说道。
“能顺顺当当的过了关卡,还趁得一桌好酒菜,原是美事,何必计较那点银两呢?快赶路把!哈哈哈!”卢嘉瑞说完,一鞭子打在马背上,驰骋起来,带动陈偏将也跟着大笑起来,一同奔驰竞逐。
一日,车队来到一个大的岔路口,向北是忻州方向,向西是汾州方向,车队前面的马车自然的向北走,押后的陈偏将却急忙跑上前来,将车驱向西去。大喊:
“向西去,要到汾州去!”
兵士们自然不敢多问,只管按照陈偏将的吩咐,转向汾州方向。卢嘉瑞则不解地问道:
“不是回忻州军营吗?为何去汾州啊?”
“听我的就行了,不必多问。我自然是按照王将军的吩咐办理。”陈偏将说道。
卢嘉瑞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但心下狐疑不已。这封装密闭的货物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秘密,自己身为副押运官,又拼着性命来保护的东西竟然都不能知道个究竟!(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