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害人的剧毒。
虽是剧毒,但夏吟盈能接触到的也只是微量。日积月累,不愁药效。况且妇人生产,皆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出了些意外也不足为奇。
白氏生怕被干扰,所以用药都是算计好的,只要日常能偶尔接触大半,便足以起效。
我平日里并不爱用熏香。近日却总是在身边嗅到阵阵香气,才发现蓝玉也寻人弄来一个香囊,颇为欢喜,日日戴在身上。
我问她何处来的,她说是熟识之人赠予的,我亦未曾有过疑心。
无意间又将墨氏那张宣纸翻了出来,那日我气消了之后,随意将它放入妆奁的最底层。今早寻首饰,便无意落入我的眼中。
稍作思索,心里顿生一计,决定借容云鹤字,写封情书给她。
容云鹤听了之后,皱起眉头,认真地看着我的脸庞,半晌没有说话。我知他怕是想歪了。
连忙解释,他无动于衷,我一番软磨硬泡,好声好气地求了半天,才终于答应。
两人坐于案前,他左手拥着我,右手执笔写字。我念他写,便是些多年不见甚是想念,不离不弃生死相许之类的话。
容云鹤皆宠溺无奈地照做。写成之后,我仔细看了无误后,十分欢喜满意。
让蓝玉托人送去。后来我听眼线说,她从未见过墨氏有那样欢喜雀跃,眉开眼笑的神情。仿佛之前的墨氏都是一个木偶傀儡,看到信后的,才是一个完完整整有情有爱的人。
墨氏再也不曾主动邀宠,绝迹于勤政殿。甚至称病不出,对皇帝避而不见。
之后我便明白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蓝玉每日都要收到数张宣纸,张张皆是温软问候,细腻体贴,款款深情令我都有些感动。
我拿着便如同烫手山芋,要是回,该如何回?况且也有风险被人发现。要是不回,如此温情软语,我都有些不忍辜负。
撒了一个谎,便要用无数慌来圆。左右为难,张张白纸黑字源源不断地送来,字里行间的脉脉深情仿佛在催命。
只好再让容云鹤偶尔回复简短的几句。容云鹤惜字如金,央求半天才肯提笔,总劝我停手。我却不肯罢休,况且墨氏热情似火,我怎能戛然而止?
那仿佛重获新生的墨氏,永远不知道,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日夜翘首以盼的信笺,皆不过是他人一时兴起的玩弄之举。其实感情,本就是荒唐至极的东西。
一阵凉风吹散了盛夏的炎热,原本无处可逃的盛热,如今像是泄了气般,令人轻松舒适。蝉鸣渐弱,亭亭玉立的荷花逐渐弯了腰。
之后请安,白氏又好几次迟来。倒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挺着肚子姗姗来迟。仿佛是借着身孕的由头,特意同夏吟盈对着干。惹得夏吟盈震怒,罚她禁足一月,便也不必请安了。
白氏日日蜗居房中,想着自己缜密的计划,心里便一点也不为禁足而委屈,倒是畅快淋漓。
容云鹤任我如何要求,也不肯再动笔写一个字。原本舒缓平静,坐于一旁抱着杓鹤听他咿咿呀呀,一听此事,便沉了脸色,一脸严肃,“不要再提这事了”
“那便..那遍写个绝情的,说你年纪实在不小了,父母以死相逼你娶亲,万般无奈只好答应,若有来生,再续前缘便是。只是往后,便不会再往来了”我思量许久,只好折中一下。
倒是如了容云鹤的意,立马畅快的依言写好。要蓝玉给那痴情人送去,容云鹤还叮嘱我道“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那墨氏又盼来了信笺,喜不自胜,连忙拆开来看。笑容却逐渐凝固在唇角,不敢置信,疑惑自己看花了眼,愣愣地反复读了许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