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白欢跟纸人铺杠上了,百折不挠地去,锲而不舍地晕,晕了起来再去,周而复始,顽强如斯。
到最后那一片的伙计都眼熟她了,见到后先问:“姑娘,您又来找晕啊?”
别说,这等猛的,简单粗暴的还真有效果,晕得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已经能顽强地直面纸人。
白欢开始战胜纸人第二步,她买了几个纸人,扛……到半路就晕了,醒来后,忍着晕厥的欲望,将房间布置成了灵堂。
纸钱,白布,寿衣,纸人,牛马扎,若不是伙计不让,她能扛个棺材回来睡。
人形抱枕从北玄玉换成了女纸人,左右开刀,床顶还挂着一个。
在无数次死去又活来,如此痛不欲生近乎自残的极端方式下,大年三十前一天,她终于战胜了恐惧。
从看到就抖,到能抱着纸人神经兮兮地话家常,甚至还给几个纸人取了名字。
她是不再怕了,北玄玉却险些疯了——想她想疯的。
不让抱,不给亲,门都不让进,每天独自在“灵堂”里闭关修炼。
到大年三十,门才被白欢神清气爽地打开:“哈哈哈,宝贝儿,我赢啦!!”
北泠急切地抱住她,将几天夜不能寐的思念,全发泄在了这个有些杂乱无章的吻上。
一方面,他很痛恨葬灵镇,将他家猫都快活活逼疯了。
一方面,又十分感谢它,若不是来此,引出一系列事,怕是到死的那一天,他都不知道他家猫竟也喜欢他。
一吻结束,枯竭的心才被填充的满满当当,抚摸着她的脸:“我家宝宝真棒。”
白欢笑嘻嘻地指着纸人:“我都跟它们混熟了,那个扎辫子是大花,那个是小花,那个是花花。”
北泠无言片刻,实在不解:“你究竟为何如此执着于“花”?”
“没啥,只是单纯地感觉这个名字很好听。”
“……不错。”
北泠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包扔到门口,淡笑着拥她入怀:“大年三十客栈里伙计都休假了,上午我与圆圆去纯月城买了些食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的我都喜欢吃。”白欢想起还在人贩子里窝的葛兄,不由得心疼,“也不知道我大兄弟咋样了。”
“不必担心。”
北泠前几天有去看过她,因为出众的外貌,受到了比其他姑娘好上十倍的待遇。
也由于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在那天下家来进货时,四伙子人因争抢这个极好卖的货,差点打起来。
柯姐不傻,断不会低价卖给下家,导致自己平白损失许多,葛嘤嘤成功逃过一劫。
远行来葬灵镇办事的人不少,大年三十赶不回去的也挺多,却没几个心大的人,在今天依旧留宿阴间,都去了周边城过年,空空荡荡的客栈,只剩下白欢他们这一行。
李鑫在帮圆圆处理食材,突见结束闭关的白欢,投去敬佩眼神。
他就住她旁边,头一天隔一会便能听见她惊恐大叫,惨绝人寰,太勇了,也太极端了——他是无法对自己“痛下杀手”的。
白欢蹲下身帮他一块择菜,苦口婆心道:“弟弟,姐姐的办法真有奇效,你试一试,不出七天包治百病。”
李鑫弱弱摇头:“王妃,属下没您坚强,没您有定力,属下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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