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晌午,梁王府。
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北铎已成功脱离床榻的禁锢,能拄着拐杖耷拉着一条还没好透的瘸腿,在卧房里踱步个一会子。
走了会,朝主座走去,崔元与房坚忙一左一右去搀扶。
闭上眼,气定神闲地盘着手中两个油光发亮的核桃,那“咯吱咯吱”声,在幽静的暖室,显得尤为清晰。
崔元与房坚的心就不怎么静了,时而望门口,时而意味不明地对视一眼,又时而看两眼对御贤亲王去边关巡视,没有任何态度的梁王。
御贤亲王走的太突如其来,早朝上皇帝一丝都没透露,还是都城城门将,看到白龙军护着两辆车急急驶离都城,这才得知。
说是去边关巡视,他们总觉着没那么简单。
归来三年连朝都不上,一直在都城闲散着。
几个月前一反常态地涉足朝堂,与梁王正面撕破脸皮后,十五还未过,便突去边关,还难不让心生窦疑,御贤亲王是否在筹谋着什么。
崔元与房坚担忧便担忧在,若他当真在声东击西,在御贤亲王拔掉几十个无关紧要的犬马后,不用脑袋想便知——他会开始拔梁王身边的臂膀。
在这人心惶惶的档口,偏偏梁王一句态度都未表明,只让周末瀚去查铁骑队的行驶路线。
崔元与房坚脑海萦绕着梁王从不会救弃子的狠戾,越发坐立难安,头皮发紧。
门口的厚帘被掀开,冷风裹着小雪直往室里刮,被寒风一吹,那张胖脸更白了,不等北铎睁眼,便急匆匆起身:“可是去了边关?”
周末瀚点点头,一顿后,又摇摇头:“无法断定。”
北铎盘着核桃,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从哪个方向而去?”
周末瀚凝重道:“西方。”根本不是边关方向!
北铎一抬手,崔元与房坚心领神会地将舆图拿来展开。
北铎拿着一根细木,从都城划到波浪纹上,再顺着西方下划。
周末瀚:“若铁骑队从西一路往下,途径有鳞洲,芳洲。”
崔元不解,鳞洲与芳洲是梁王势力最薄弱的区域,那边城池临江,夏季总发涝灾,每年都是朝廷重点关注与赈灾的地界,梁王都懒得去贪,以免惹一身骚。
御贤亲王若想查地方洲,应去梁王势力最鼎盛的地方,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周末瀚起初也在隐隐担忧北泠举动,一看地图,放下了一大半的心:“鳞洲有一条官路可通往边关,臣觉着御贤亲王应是顺便想查看靠江城池状况,这才从西走。”
崔元与房坚止不住点头,提着的心总算踏实落地。
北铎沉默了会,才道:“着手安排人蹲在重要路线,两日一报。”
“是!”
六天后,周末瀚匆匆带着飞鸽传书而来,“秉王爷,铁骑队刚要进鳞洲地界,便当即绕到东边去了。”
北铎笑得意味不明:“便不用管了,收人。”
周末瀚稀里糊涂道:“这…便不管御贤亲王了?”
“两辆空车有何好查?”
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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