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能找出如蓬莱仙人下凡这句很俗的比喻。
白欢不认得曲子叫什么,却听出了意境,曲音轻快时好似看到一对情侣嬉闹,低沉时又好似看到他们在吵架,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上下起伏。
一曲罢了,白欢久久不能回神,她听痴了,看人也看呆了。
北泠任由她对着他发愣,起身时还正脸对着她,给她找一个特别好的角度看。
等他坐在她旁边,白欢才猛地一个激灵,莫名其妙的不敢与北泠对视,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竖起大拇指:“好听!”
乌古古,北泠的脸太绝了,弹琴时更绝!
乌古古,差点没把持住在心里长动心的小芽!
北泠对自己的琴艺丝毫不谦虚:“自然。”
“牛啊朋友,弹的我快哭了,这曲子叫什么?”
“红髅。红色的红,骷髅的髅。”北泠不等她问,主动讲解道,“一对情人因世俗不能相爱,最后一同穿嫁衣殉情的真实故事,被某个琴师得知谱成了曲。”
白欢唏嘘道:“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殉情,会拉着那人私奔,世界这么大,往犄角旮旯里一钻,管谁谁谁。”
北泠给她倒了杯酒:“英雄所见略同。”
白欢乐了:“你可是王爷,你走了你母后能饶你?放着后宅佳丽三千不要跟人私奔,划得着?”
北泠清冷道:“我心小,只能容下一人。”
这可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真实范例吗?
白欢想,能被北泠看上的小姐姐,以后一定过的很幸福。
她随意往窗外看了眼,就是这一眼让她猛地一怔。
雨大几艘画舫都无法挪动,随波逐流着,渐渐的便向对方靠拢,隔壁画舫上,透过窗户,白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四十多的模样,未蓄胡,跟小白脸一样白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让人第一眼能主观觉着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白欢笑得意味不明,真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么一个方式见到北铎。
北铎从窗户一晃而过,白欢又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脸,户部尚书崔元,刑部尚书周末瀚,兵部尚书房坚。
——北铎最得力的犬马齐活了。
北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视力虽不比白欢,但这个距离足够他看的分明。
清冷的眸子蓦地发沉。
白欢试着呼叫飞飞,让他去查一查他们在谈什么。
这艘画舫在他们来之前就在了,估算着时间,下朝没多久这一伙人就聚在一起了。
可惜,飞飞死的很彻底。
可能是这边的视线太刺人,那边的人约莫发现了什么,警惕地看过来。
白欢与北泠往旁边一挪,再一看那边的窗户关上了。
白欢故作不解:“朋友,你脸色不好,那些人你认识?”
语气跟表情装的唯妙唯俏,但那下意识地藏匿一挪,已经暴露她认识北铎的脸。
北泠觉得脑海镶嵌着智脑的心上人比北铎还能装。
却也没戳破她,顺着她的话道:“是北铎,另几个乃户部崔元,刑部周末瀚,兵部房坚。”
北泠与白欢的推测不谋而合,从早朝便聚集在这湖中一方,必在筹谋着什么。
“卧槽?”白欢一脸震惊,“竟然在这遇到他们了?!”
北泠眸子沉沉地盯着画舫:“可惜,听不见他们密谋。”
白欢也可惜:“早知道就把我隐形衣带过来了!”
她盯着画舫:“周遭有护卫,潜水过去会被看到。”
北泠不太想让糟粕人搅黄这得来不易的……约会。
便收回视线,淡淡道:“不必看了,有何目的日后会知晓。”
白欢恨不得立马飞回王府去拿隐形衣:“早知道也好早提防啊。”
这几天北泠虽未上朝,却也掌握中朝堂风向,北铎一脉每日必奏重开钦天监,一吵便是一个早朝。
他们这般急迫聚集密谋,必与钦天监有关。
北泠忽而想到了什么,一双眸子冷的宛若腊月飘雪,乐儿后天便要回都城!
感觉到周遭气温骤降,白欢朝发寒源看去:“额,朋友你脸色有点差,是想到什么了吗?”
北泠看她:“白欢,帮我。”
帮我这俩字,让白欢觉得比北泠的琴还要好听,她坐直,摆出上刀山下火海的表情:“您,吩咐!!”
他这么自力更生的一个人,都让她帮忙了,成为挚交的革命还远吗?
就问,还远吗!?
“陪我去接一个人,但不能惊动北铎一脉。”北泠道。
御贤亲王需得在都城镇守,否则,得知他离开,北铎指不定会如何无所顾忌地搅弄风云。
“就是说要让他们觉得你没出都城是吧?”白欢拍着胸脯,“隐形衣你值得拥有!”
而对他口中要去接的人,白欢知道,当今皇后的小女儿,北容的亲妹妹,凤鸣国平安公主,五岁的北乐小朋友。
关于北铎跟北乐的事,她也知道的十分详细。
北泠点头:“我不会用,两个人可以吗?”
其实会的,昨晚他早就把未来的高科技给琢磨了通透,包括宇宙起源、外星人、宇宙各个星球,连智脑与虫洞穿梭都一五一十地了解到了。
自然也知道隐形衣可好几个人同时用,披上后挤在一块分外的亲密无间。
可惜,白欢不知道他知道,还在满脸感动:“可以,五个人都可以!兄弟,你尽管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贴贴!”
北泠嘴角泄出一丝笑:“白欢谢谢你,你真可靠。”
这真诚的笑,这感激的话,白欢心花怒放:“不用,这是鄙人该做的!你记得我的好就成,等改天我找你帮忙,就请您开开金口帮帮小的。”
“哦…”北泠收了笑,表情恢复冷淡,黑晶石,不,准确来说,应该叫宇宙矿物石。
不可能的,北泠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说的。
念头刚出他便扼杀了。
没一辈子,三年,或许在死前会说出口,但这几年,哪怕用上卑鄙的手段,他也定不会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