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去平阳的路上,他就见过池时训狗了,再看一次,还是觉得新奇无比。
“死者口鼻之中,有细微的白色泡沫,面部青紫,皮肤苍白,手脚身上都气了鸡皮疙瘩,腹部微凸,喝了不水下肚。结膜有出血点,初步判断,死因应该是溺亡。”
“下体被狗啃咬,大量出血,应该是死前发生的事情,虽然骇人,但并非致命死因。”
池时说着,看向了岸边的一条船,抬手一指,对着那四个哭哭啼啼的妇人道,“那条船是你们的船么?”
靠头部最近的一个妇人,率先抬起了头,她生了一张鹅蛋脸,看上去珠圆玉润的十分华贵,头上的金步摇晃花了人眼,“那是我家的船,死的这位,是我们的夫君,名叫蒋昌,奴家姓余,叫余雨薇。”
“今日夫君领着我们四人,来这河上夜游,我们五人一直在行酒令,夫君喝得微醺,到船头去小解,不想我们听到一声惨叫……”
“等出去一瞧……一瞧……”余雨薇说着,嗷嗷哭了起来。
在她旁边的妇人拍了拍她的背,“姐姐快别哭了。我们几个出去一看,就瞧见夫君被那畜生给咬了,我怀有身孕,吓得腿都软了,还是姐姐扶住了我。”
“夫君大叫一声,然后往后一仰,便掉进河里去了。他不会水,我们也不会水……”
“魏姨娘年纪最轻,她跑去叫了艄公来,我们先前在那一块,黑漆漆的,艄公看不着人。魏姨娘同白姨娘举着火把,艄公捞了好一会儿,方才把夫君给捞起来……”
“起来之后,就没有气了!我们赶紧朝着岸边来……这个畜生,我要打死你,替我夫君报仇!”
那挺着大肚子的妇人立马站了起身,朝着狗冲了过来……
那狗对池时毕恭毕敬的,可对这妇人却是没有这般客气了,它呲着满嘴血的牙,不停的狂吠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动动鼻子,像是在嗅什么似的。
“曹姨娘何必装模作样的,这畜生便是你养的,你走哪里都带着它,谁知道它安了什么心……夫君一死,就只有你肚子里这么一个遗腹子了……”
“我们都伤心欲绝的,就你一个人,指不定都高兴成啥样了吧!夫人心地好,叫你给哄骗住了,可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
说话的这个人,生得一张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薄薄的嘴唇叭叭的,看上去就是个刻薄又精明的人!她看上去不怎么年轻了,应该是白姨娘。
而另外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生得十分明艳的,便是最年轻的魏姨娘了。
大肚子曹姨娘,顿时变了脸,“姓白的,你浑说什么?你不要仗着你是夫君的表妹,就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是头一个进府的,你不生怪谁呢?”
“府中都传,你其实另有所爱,根本就不喜欢夫君。我原本还不信,现在一看,夫君死了,你都是假哭的,连进府没几日的魏姨娘都哭了,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那不是干嚎!”
周围的人,一瞧这阵仗,顿时炸开了锅!
好家伙!这家的是非,那简直比戏棚子里唱的大戏都好看啊!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