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一手,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轻轻的吹了吹,走到了池时跟前,“你还说呢,昨儿个夜里,我左翻睡不着,右翻睡不着,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想了半日,方才想起来,这不是一扭头少了虚目兄放着绿光的眼睛……再一想,好家伙,虚目兄被咱们忘记在车上了。我怕你睡不着,去车上背了他下来,送到你床边。”
“这一看,才知道你发烧了。这春日乍暖还寒的,一定是你跳进水潭了捞骸骨,寒气入体。赶路的时候不觉得,等一歇下来,便发作了。”
“本来说去唤郎中的,但是久乐说不爱喝汤药。我叫他熬了姜汤,你快喝了出一身汗,便大好了。”
池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对周羡翻了个白眼儿,“我打出生,就没有着过风寒。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病秧子一个!”
她说着,坐起身来,接过那姜汤一口气咕噜了下去,将碗递给了周羡,又躺了下去。
周羡笑了笑,替池时扯了扯被子,“生了病的阿时,格外乖巧。”
他一说完,不等池时抬脚踹人,便赶紧拿着茶盏站了起身,笑眯眯的出门去了。
池时看着他的背影,虽然走路还有些发虚,但是千真万确已经行动自如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掀起被子,看了看里头,见褥子干干净净的,又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没弄脏!
她想着,猛地一个翻身,穿好了衣衫,又抖了抖胳膊,抖了抖腿,伸了个懒腰,走到了桌子前。那桌面上,摆着一碟子白糖糕。
池时捏起一块,塞到了嘴中,甜得发齁,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她赶忙拿起一旁的水,猛的灌了一杯。
“公子,一大早上的,你站在门口看着九爷傻笑什么呢?不知道的,还当是你新娶了媳妇儿,乐得找不着北了!马车已经套好了,我同久乐补充了好些吃食。”
“久乐说九爷想要早些回京赶着春闱放榜”,他说着,从周羡身边伸出了一恼脑袋瓜,看向了池时,“九爷你好些了吗?能走不?我当九爷是铁打的,没有想到,竟是也会生病。”
池时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周羡,点了点头,“好得很。”
周羡耳根子一红,清了清嗓子,用扇子半遮了面,“我来叫阿时启程的。我俩都大好了,乃是大喜之事,岂能不乐?”
他说着,一个转身,朝着马车上快步行去。
池时瞧着一头雾水,伸手一撸自己的头发,从发带草草的系了,也跟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的周羡,手中的扇子,摇得越发的厉害了。
他同池时在马车上共处那么久,池时睡觉的时候,也是极其有攻击性的,一个不慎,搞不好要被他给踹得残废了。可昨日夜里……准确的说,是今日天快亮的时候了。
他还是头一回瞧见,那样的池时,安静又乖巧地躺在那里,皱着眉头,头发散了下来,毛绒绒的,软软地像是刚刚出生的小奶猫儿似的。
刚才拿茶盏出去洗,忘记拿杯盖,一回头,便瞧见了池时吃白糖糕甜得脸皱成了一团的样子……
“我想养一只猫儿。”
池时一上马车,就听到了周羡这句话。
她无语地替虚目寻了好去处,方才看向了周羡,“楚王府已经穷得养一只猫儿都需要思考了么?为何都要养猫儿?养狗还能寻人,猫只会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