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冲上山去,岂不是傻子?”池时不赞同的问道。她的祖父,她再清楚不过了,惜命得要死,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冲动之事。
池祝年少气盛,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也就罢了,可是她祖父不会。
陈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们当时写了两封信,一封送去了京兆府,说他们先冲一步,让京兆府的人,带兵赶来增援。我叫欧阳推官,给截住了。”
“第二封信,是送往宫中的。当时先帝身边的掌事太监铁公公,我们亦送过人去。他给拦下来了。是以……”
池时听着,眉头皱得越发的紧,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当年池祝所经历的一切。
……
京城已经不下雪了,但池祝入目所及,全都是一片白色。
麻布的丧服,飘扬的魂幡,满地的纸钱,风呼呼的吹过,一片纸钱飞了起来,落在了他的鞋面上。在那棺材里躺着的,是他的挚友胡一刀。
“嫂嫂,你信我。胡大哥的死一定有蹊跷,你让我开棺验尸!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凶手的!”
池祝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送葬的队伍冲了过去。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眼睛熬得红红的,走路都有些打飘。胡一刀的死,绝对不是意外,是那幕后之人,在警告于他。
那打头的妇人,一身重孝,看到池祝,猛的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刮子,“你是少年天才,人人都夸你好。老胡跟着你出生入死,查了多少案子。到头来,名也好,利也罢,全都是你的。”
“我也不贪图这些,老胡也不在乎。可是,你什么都拿走了,为何要连他的命都拿走呢?你们神神叨叨的在查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只知道,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亲,他已经死了。”
“你要将那天戳穿一个窟窿洞来,你不怕,你有父兄护着你!可是我们没有……因为他们的父兄胡一刀,已经因为你,死了!”
那妇人说着,嚎啕大哭起来,“什么公平与正义?都是狗屁,我只想要我夫君,养家糊口,安稳度日!你算个狗屁天才,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池祝身子一晃,他的嘴唇干枯得不像话,不知道何时裂了开来,流出了血。
京兆府里有很多推官。他刚刚去府衙的时候,年纪太轻,虽然带着姓池的天才光环,但是并没有人愿意同他搭档。谁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刺头儿。
胡一刀留着大大的络腮胡子,见气氛尴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穷有一身力气,脑子不灵光,正愁该怎么混日子呢,这下正好,老天爷给我送来了一个脑子!你们可想好了,老胡我要捡这个大便宜了。”
现在,那个总是乐呵呵的老胡,再也不会笑了。
池祝正沉浸在思绪里,突然被人一撞,跌坐在了地上,他抬头一看,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孩子,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认得,那是老胡的长子,就在上个月的时候,他还来给他过过生辰。
他捂住了肚子,站了起身,头也不回的跑走了,山上还有一群孩子,等着他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