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芳显然是个健谈的,池时没有发问,她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公子身边,一共四个大丫鬟。如意管着四季衣衫同采买,我是做吃食的,兰芝掌着银钱,豆绿管着下头的小丫鬟们。明明我们都是公子的人了,凭什么如意便高我们一等?”
“仗着肚子里怀了一个,便真当自己是这池家的主子了。等到新夫人进了府,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那桂花钵子打翻了,兰芝同豆绿也都瞧见了的。”
“要沾了桂花粒儿,大家都沾了。我可没有杀她!而且,我用来杀鱼的那把小刀,在三日之前,也不见了。看是哪个想要杀了如意的,早早就偷了去。”
屋子里雅雀无声。
先前还说自己的儿子最为乖巧的常氏,如今恨不得在屋子中间挖一个地洞,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去。什么叫做,都是公子的人?
池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池砚一眼,又叫那婆子去唤了兰芝同豆绿来。
兰芝生得容貌平平,看上去颇为严肃,她的腰间挂着一串钥匙,一进门也同桂芳一眼,先看了一眼躺在桌案上的如意,然后瞬间红了眼眶,低下了头去。
“我没有杀如意。我同如意同一年来的公子这里,我是家生子,她是外头买来的。但是我们很聊得来,如意今日还同我说,说五房的夫人拿了另外一柄玉如意来。”
“还给我说了她们家乡的一个传说,说她们那里,新人说亲不光要合八字,还要去合如意。有钱的拿玉如意,金如意;没有钱的,便拿石头替了。若是这亲事能成,那便无碍。”
“若是不成,如意就会冒出血来,眼前就有血光之灾。她认识国公府的一个小丫鬟,听闻那李婉为人十分刻薄,对待下人很苛刻,若是惹了她的,不是打死就是发卖,国公府中怨声窄道。”
“不可能!”池砚的声音有些发抖,“不可能,李婉我见过的,人如其名,温婉得很。”
兰芝瞥了一眼池砚,“公子,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几人,即便是活了下来,也不可能在公子身边待了。兔死狐悲,今日公子便让兰芝直言罢。”
“我没有见过李小姐,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是如意深信不疑。于是她特意的同夫人说了玉如意的故事,然后叫我帮它,买了一些人血,来抹在那玉如意上,骗夫人说玉如意流血了,搅合了公子同李婉的婚事。”
“我只给她弄了血,旁的事情都没有参与。直到刚才听到有人说,如意死了,我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杀如意。”
池时没有接话,又看向了一旁的豆绿,她是一个圆脸的姑娘,从进来之后,便一直在小声的抽泣,如今眼睛已经肿得像桃子一般了。
感受到池时的视线,那豆绿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也没有杀人啊!公子的书房,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我一直在外头,教训那些小丫鬟,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如意虽然脾气坏,但我们都是做奴婢的,有什么好比的,比来比去,不都是低贱之人么?之前在厨房里见她,她还中气十足的推搡桂芳,现在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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