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呆呆地说:“调查组和审计组已经入驻了集团,正在查账,很快就要查到我的头上。”
“你干了什么?”我问。
“多了。”他苦笑一下:“非法买卖,挪用集团公账,还有……买凶杀人。”他看着我们:“我感到大祸临头了,再迟一些恐怕我就会被带走喝茶。”
我听得一肚子气:“李伟,你也算个男人?你们李家遭难,你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跑路?”
李伟梗着脖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多我一个人,无非就是多个陪葬品。现在大厦将倾,大船将覆,谁留在这谁就是傻子。再说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属于我们。我跟这些人没有任何亲近感,我凭什么留下来为他们陪葬。”
“倒霉的是你二叔,你爸爸!”我说。
李伟笑:“你还是没拎清,这就是一场梦!什么二叔爸爸,只有我们三个人才是这个假世界里的真人。”
“你太无耻了。”我拍着轮椅说:“你享福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样的话?”
李伟道:“罗稻,丽丽,把你们赶出去是我不对。通过这些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金银财富无非过眼云烟,像手里的一汪水,说没就没了。”
我疲惫地摆摆手:“你走吧,我们肯定不离开。要离开也要等韩丽丽生下孩子。”
李伟急眼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少一个月。”韩丽丽说。
李伟急了:“我他妈护照都被没收了,等一个月?那时候你们就要到监狱找我了。我可告诉你们,我要是进了监狱,大家都没好!”
“容敏呢?她怎么办?”我喝道。
李伟苦笑:“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和她在一起。我现在最好的作法,就是和她一刀两断,免得让她牵扯进我的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请便。”我指了指门口。
李伟恨恨看了看我们,走向大门,忽然折返回来,一下扑到我的身上,紧紧掐住我的脖子:“快,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留下,我要回到现实世界。”
我被他掐的上不来气,脸色苍白,不停挣扎。韩丽丽从床上爬起来,拽李伟。李伟双眼冒火,力气极大,怎么也拽不开。就在这时,韩丽丽忽然身体开始抽搐,嘴里喃喃地说:“疼,疼。”
我和李伟停下来,一起侧脸看她。韩丽丽的孕妇装下面,流出涓涓的血,鲜红鲜红的,顺着两条腿往下淌,染红了床单。
我脑子嗡了一下炸了,大声喊:“丽丽,丽丽。”
李伟倒是冷静下来:“不好,这是动了胎气,马上去医院。”
他把门打开,把那些小弟损友都叫进来。大家围了一圈,都有点手足无措。有人反应快,马上打急救电话。时间不长,救护车来了,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把韩丽丽放到担架上。
韩丽丽脸色蜡黄,拽着人家的手,不停地问,我的孩子没事吧?
护士遇到这样的事很有经验,告诫韩丽丽不要乱动,到医院就好了。
工作人员问:“你们谁是家属,赶紧跟车去医院。”
我和李伟举手,我们从楼里出来,上了急救车的后车厢,一路风驰电掣开往医院。
路上,韩丽丽昏迷过去一次,再醒来时,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她用手摸着肚子,不停念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到了医院,马上推进急救室。我和李伟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走廊上空无一人,灯光冰冷。
李伟坐在长椅上,用手揪着头发,他含着泪看我:“稻子,我错了,经过这些事,我终于明白了。”
我黑着脸没理他。
等了很长时间,急救室的门还没有推开,上面亮着灯,表示正在抢救中。
我心急如焚,左右划着轮椅,就在这时,忽然急救室里发出“嘭”一声巨响,像是什么倒了。我和李伟面面相觑,门突然被推开,医生护士一大群人跑出来。
为首的医生甚至防菌服都没脱,两只医用手套上鲜血淋漓。虽然戴着口罩,依然看到他的眼睛里是无比的惊恐,像是见到了鬼。
还没来得及细问,这群人呼啦啦顺着走廊跑远了。我和李伟看到急救室的门半敞着,里面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