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同命相连,林婉柔与王可晴算的上是无话不说的手帕交。两人都有结儿女亲家的打算。
只是她们都是不愿意强逼孩子的人,想着等孩子大了再做打算。
这温子染还比汐颜小几个月,可为人处世,却是比一般成人稳重。曾经,汐颜把他当哥哥一样依赖。
正是这依赖扼杀了汐颜对温子染动心的可能,习惯往往是心动的最大杀手。
“呵呵。”一向稳重的大哥林君廷因汐颜的话,无奈的笑了笑。“这怡园是什么地方,这温子染又是何等才华。囡囡,这银子看着简单,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赚的。”
林君廷此话千真万确,这怡园位于扬州府最繁华的长兴街的僻静之处,闹中取静,位置极佳。前有运河支流落枫河连着西子湖,后有椅背白云山,好风水。
曾经是一个告老还乡的大儒的宅院,曲径通幽,移步异景,一个字雅。
一年前,被一个神秘人以天价购得,改名怡园。在藏龙卧虎的扬州,背后主家的身份,却是问也不敢问。
这怡园说来也怪,不做买卖,不做宅院。每年夏季都以赏荷为名,雅集天下文人墨客。
扬州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惯出鸿儒大学。慕名而来的才子越来越多,渐渐成了扬州一道特殊的风景所在。
集会上,有些特殊的节目,第一当属主家展出的名家字画,对文人吸引巨大。第二是集会的彩头,斗诗前三名皆有奖励,从五百两到一千两不等。
温子染十岁稚龄,就以一首咏荷诗挤压全场,博得第二名,获赠白银八百两。从此声名远播,人人皆知扬州有个少年天才温墨初。
不过,汐颜打着却不是让两位哥哥去参加斗诗的主意,她又岂会不知他们的才学。在文华天宝的扬州,就是两个路人甲。
汐颜笑眯眯的说道:“哥哥们好歹也在州学里喝了几年墨水,竟是连进怡园的胆子都没有。你们要是胆小不敢去,我自去寻了温子染带我同去。”
这个年龄段的少年郎就是经不得激,特别还是和一向拔尖出众的温子染比较,那是万万不能在妹妹眼前怯阵的。也不看看谁才是囡囡的亲哥哥。
林君明瞪着眼睛反驳:“谁说我们怕了,不就是怡园吗?哥哥明日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林君廷笑而不语,对此算是默认。
几个大人心道小孩子心思转的就是快,刚才还热火朝天的说着买船的事,转眼就要去怡园了。
林孝贤皱了皱眉,啜了一口茶,心下不免担心。这怡园神秘的很,内有乾坤啊。他虽然不是读书人,但多年跑商积累的敏锐直觉,让他觉得怡园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但怡园提倡文风,迎合当下文人墨客的心思,不以盈利为目的,又能有什么猫腻呢?
林孝贤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闭口不谈此事。
林婉柔则是担心汐颜没好利索,不想她出去疯,即便是庭轩和曦辰(林君廷和林君明的表字)看着,到底男孩不够细心。
林婉柔将桌上的桂花糕往汐颜的面前推了推,这是她特意吩咐桂花婶做的。因着连日阴雨,只有廊下的一株矮桂花树能取花,都留着给汐颜做桂花糕,她最爱这口。
可今日她竟一块未食,倒是云片糕吃了好几片。林婉柔心下难受,想是女儿糟了大罪才改了性情喜好。
因此,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让她出去好好散散心,或许高兴了,好的快。
最后三人约定明日戌时到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