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被赫伊莫斯牵着鼻子走了的感觉……
等回过神来之后,伽尔兰有点郁闷地想。
明明是想要干脆地拒绝赫伊莫斯,让他放弃对自己的念头的,结果反而是自己被赫伊莫斯一句话弄得不知所措。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气氛,还有当时赫伊莫斯的声音太具诱惑力了,让他莫名就脸烧得有些发烫。
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活了几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倾诉恋慕之情啊。
……虽然表达恋慕的那个人的身份对他来说实在有些诡异。
伽尔兰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头疼。
赫伊莫斯的性格他很清楚,虽然平常绝大多数事情都不怎么在乎,但是其实是很偏执的人。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轻易动摇。
就像是一头凶狼一样,认定了猎物就咬死了就不松口,直至将猎物吞下肚。
……等等。
他为什么有种自己像是被一头狼盯上了的错觉?
总觉得好像开始慌起来了……
他是不想被赫伊莫斯杀了。
现在看来这一点他成功地做到了。
但是……
他也不想被赫伊莫斯吃掉啊!
不不不,这样不行,绝对不可以。
他得赶紧想办法逃走。
以前还老是想着等赫伊莫斯结婚生子了他就可以走人了,但是现在,反而是他比较危险,这个时候就顾不得其他了。
在这次回到王宫之后,自己得赶紧设法跑路才行。
反正赫伊莫斯已经这么强了,有他在亚伦兰狄斯肯定没问题了。
在某种危机感的压迫之下,少年飞快地下定了决心。
就这样吧。
在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自己一回去,就果断找机会离开王宫。
…………
伽尔兰受伤的事情在援军来了之后,很快就传了出去。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那两天一夜的时间里,王子是强忍着伤势和他们一起站在战场上。
一时间,伽尔兰王子的名声越发响亮了起来。
众人感慨不已。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援军赶来之前,如果不是王子在城墙上屹立不倒,和众人一同奋战,托泽斯城恐怕早就破了。
这两天来,托泽斯城中的每个神殿里都是人群攘攘。
无数市民如流水般涌入神殿之中,甚至于不少人跑到了那座当初被海盗砸坏了小半的沙玛什神殿跟前,跪地祈祷。
他们在为王子祈祷。
祈求太阳神沙玛什,亚伦兰狄斯的众神,庇佑保护了他们的王子,让王子的伤快点好起来。
而一些颇有家产的商人,则是不断地将一些贵重的药材和补身体的珍贵食材送到执政府,恳求守在门口的骑士们收下来。
可以说,现在在托泽斯城中,伽尔兰已经得到所有人的拥戴。
托泽斯人发自内心地爱戴着这位守护了他们的王子。
甚至于不少人对他的尊敬程度,已经不逊于卡莫斯王了。
就连作为援军的艾尔逊女将军,在听到这个消息,又看到那些市民自动地涌进神殿虔诚地为王子祈祷的模样之后,不禁也私下对下属感慨了几句。
第一次见到那位王子的时候,光是从外表上看,那位王子的确是一个美少年,但是以艾尔逊女战士的眼光来看,就未免显得太柔弱了些。
但是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明明柔弱得像是雪绒小兔子一般的王子,却能在受了重伤还发着高烧的情况下依然坚守在下着暴雨的战场上整整两天一夜——说起来容易,但是她甚至都不敢说自己能做到这一点。
这个时候,维妮尔忍不住想起了在她前往托泽斯城之前,女王对她说的那句话。
女王说,虽然那个胖子少年说了很多,但是最终打动她的那句话却是亚伦兰狄斯的王子说的。
当时,那个胖子说这是王子告诉他的。
女王说,因为这句话,她才愿意将赌注押在那位年轻的王子身上。
其实,她早就知道艾尔逊封锁自闭这样下去不行,但是作为一个小国,而且还是一个不被四周国家承认的小国,可以说是危机四伏,所以她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但是,现在是一个机会。
如果只是一句话,女王也只是觉得,那位王子大概只是嘴里随便说说而已,信不得。
但是,那位王子用实际行动做到了自己说的话。
在危急时刻,他却不顾自身安危,毅然留在被海盗袭击的城,背负起了守护子民的责任。
当时,艾尔逊女王说,说得出,也做得到,这样的人值得去相信,值得让她放下赌注。
或许,艾尔逊未来改变的契机就在这位年轻的王子身上。
…………
“战后的情况差不多已经统计出来了。”
站在房间里的塞斯说,他来向伽尔兰汇报,手中捧着厚厚的一叠文件。
他的脸上有两个不轻的黑眼圈,眼下都是青的,也不知道多久没休息了,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却显得很好,神采奕奕的,眼中尽是光彩。
“海盗的战船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击毁,残骸堆积在海湾中,现在还在陆续清理中。”
“极少数的战船逃了出去,大概只有两三艘,而且都有损伤,已经没有威胁性了。”
“因为后期有不少海盗投降的缘故,俘虏了海盗近万人。”
“伤员都接受了治疗,而那些遗体……将士和市民的遗体都已被自己的家人认领、收敛了,无人认领的士兵遗体将由执政府暂时保存在地下冰库,直到帮他们寻找到家人。”
说到这里,塞斯犹豫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
“不过,殿下,那些奴隶的遗体该怎么办?”
伽尔兰正一边听塞斯汇报,一边坐在床上喝着医师送上来的汤药。
听到这里,他捧着碗的手顿了一顿。
脑中浮现出那个断了手臂腹部被劈开一个大洞却依然能笑得很开心的奴隶少年。
那个时候,奴隶少年对他说,能在这几天里,被当做一个人对待,他非常地开心。
沉吟稍许,伽尔兰回答:“所有战死的奴隶都划除掉他们的奴隶之名。”
所有奴隶都必须登记在册。
在奴隶的主人手中,官府中,各存一份。
“然后,由执政府统一收敛遗体,择一处城外的山谷,以自由民的身份统一下葬。”
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在山谷外竖立石碑,将他们的功绩记录在石碑上,任何损坏石碑的人都将处以刑罚。”
塞斯点了点头。
“是的,殿下,我会遵照您的吩咐去做。”
“还活着的奴隶的战功统计出来了吗?”
“还需要一点时间,王子,我们会妥善安排好的。不过,有一些特殊的奴隶是真的不好处理……”
“什么?”
“那些奴隶都是奴隶角斗士出身,本事不小,所以在这次战争中立下的战功太多了,甚至都超过了普通士兵,这也还好,多发一些财物就行。但是那个带头的奴隶,一个人就杀死了数百名海盗,还有很多次在关键时刻堵住城墙缺口的功绩,而且关键是,他说他不要财物,他要进入军队中。”
塞斯有点发愁。
“您看,王子,让奴隶进入军队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在亚伦兰狄斯,成为一名军人是极为荣耀的事情。
只有家世清白、未曾触犯国法的亚伦兰狄斯公民才有资格申请入伍。
而且,还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允许,要经过仔细地挑选。
奴隶出身的人是绝对没有资格进入军队的。
伽尔兰放下喝完的汤药碗,抬眼看他。
“按照我之前答应他们的,立下战功,他们就不是奴隶了,所以你有什么好苦恼的?”
“……是,我明白了。”
“那个海盗头目还没抓到吗?还有据说被海盗俘虏的前托泽斯海军统帅也没有找到?”
“是的,很抱歉,据俘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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