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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衍義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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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物致知之要一

    明道術

    天理人心之善

    《湯誥》《商書》篇名,成湯作此以告万‘万’,嘉靖本、陳本、四庫本作‘萬’。方。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皇,大也。上帝,即天也。降,下也。若有恒性,若,順也。恒,常也。克綏厥猷惟后。克,能也。綏,安也。厥,其也。猷,道也。后,君也。’

    臣按:成湯此言,可謂知君師之職矣。蓋天能與人以至善之性,而不能使之全其性。能使人全其性者,君師之任也。漢儒以衷爲善,臣謂衷即中也。天之生民,莫不各賦之以仁義禮智之德,渾然於中,無所偏倚,是所謂衷也。自天所降而言則謂之衷,自人所受而言則謂之性,非有二也。然天之降於人者,初無智愚之間;而人之受於天者,清濁純駮‘駮’,四庫本作‘駁’。,隨其所禀有不同焉。必頼君師之作,順其有常之性,而開迪之。舜之徽五典、周之教六德六行,皆其事也。性本至善,因而教焉,是之謂順。若其本惡而強教以善,則是逆之而非順之也。觀若之一言,則人性之善可知矣。猷者,道也,道即性也。以體而言則曰性,以用而言則曰道,其實一也。順其性使安其道,非君不能。何謂安?父安於慈,子安於孝,知其自然而不可易,與其當然而不容己,然後爲安。成湯有天下之初即以此自任,臣故曰可謂知君師之職也。厥後秉彛受中之言相繼而發,至於孔孟性善之理益明,而開萬世性學之源則自成湯始。嗚呼!聖哉!

    《詩·烝民》尹吉甫作,此美周宣王。曰:‘天生烝民,烝,衆也。有物有則,則,法也。民之秉彞,秉,執也。彞,常也。好是懿德。懿,美也。’

    臣按:《易》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道者理也,器者物也,精粗之辨固不同矣。然理未嘗離乎物之中,知此則知有物有則之説矣。蓋盈乎天地之間者莫非物,而人亦物也,事亦物也。有此物則具此理,是所謂則也。以人言之,如目之視,耳之聽,物也;視之明,聽之聰,乃則也。君臣、父子、夫婦、長幼,物也;而君之仁、臣之敬、子之孝、父之慈、夫婦之别、長幼之序,乃則也。則者,凖則之謂,一定而不可易也。古人謂規、矩、凖、繩、衡爲五則者,以其方圓、平直、輕重皆天然一定之法故也。夫物之所以有是則者,天實爲之,人但循其則爾。如視本明,視而不明是失其則也。聽本聰,聽而不聰是失其則也。君當仁,君而不仁是失其則也。臣當敬,臣而不敬是失其則也。然此一事之則爾,若爲人而不能全乎爲人之理,是失其所以爲人之則而非人矣。彞而言秉,何也?渾然一理具於吾心,不可移奪,若秉執然。惟其有此,故於美德無不知好者。仁義忠孝,所謂美德也,人無賢愚,莫不好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所謂惡德也,人無賢愚,莫不惡之。觀乎此則,知性之善矣,當更合後章孟子之言觀之。

    劉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

    臣按:劉子之所謂中,即成湯之所謂衷。蓋天地自然之理,而人得之以生者,是所謂天命之性也。

    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臣按:程頤曰:‘陰陽,氣也;所以‘以’,原誤作‘謂’,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陰陽者,道也。’朱熹亦曰:‘陰陽迭運者,氣也,而其理則所謂道。’蓋陰陽二氣流行於天地之間,來往循環,終古不息,是孰使之然哉?理也。理之與氣未嘗相離,繼繼而出,莫非至善,成之在人,則曰性焉。理無不善,性豈有不善哉?性善之理,雖至孟子而益明,然其源實出乎此。

    《乾·文言》孔子所作曰:‘元者,善之長也。元,大也,始也。亨者,嘉之會也。亨,通也。嘉,美也。利者,義之和也。利,宜也。貞者,事之幹也。貞,正固也。君子體仁足以長人,嘉會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貞。’

    朱熹曰:‘元者,生物之始。天地之德,莫先乎此。故於時爲春,於人則爲仁,而衆善之長也。亨者,生物之通。物至於此,莫不嘉美。故於時爲夏,於人則爲禮,而衆美之會也。利者,生物之遂。物各得宜,不相妨害。故於時爲秋,於人則爲義,而得其分之和。貞者,生物之成。實理具備,隨在各足。故於時爲冬,在人則爲智,而爲衆事之幹。幹,木之身,枝葉所依而立也。凡此天德之自然也。’又曰:‘以仁爲體,則無一物不在所愛之中,故足以長人。嘉其所會,則無不合禮。使物各得其所利,則義無不和。貞固者,知貞之所在而固守之,所謂知而勿去者也,故足以爲事之幹。凡此,人事之當然也。’又曰:‘乾四德,元最重,貞次之。非元無以生,非貞無以終。非終無以爲始,不始則不能成終。如此循環無窮,所謂大明終始也。’又曰:‘非君子之至健無以行此,故曰乾,元、亨、利、貞。’

    臣按:四德之説,朱熹盡之。世之昧於理者皆言天與人二,今以此條觀之,則人之與天,未嘗不一也。蓋在天則爲元、亨、利、貞,而在人則爲仁、義、禮、智。元亨利貞,理也;生長收藏,氣也,有是理則有是氣。仁、義、禮、智,性也;惻隱、羞惡、辭讓、是非,情也,有是性則有是情。天人之道脗合如此,又曷嘗有二邪?然天無心而人有欲。天惟其無心也,故元而亨,亨而利,利而貞,貞而又元,通復循環,未嘗間斷。元亨是發生,故曰通。利貞是收斂,故曰復。於穆之命,終古常新,人惟其有欲也,故惻隱之發而殘忍奪之,辭遜之發而貪冒雜之,羞惡之發而苟且間之,是非之發而昏妄賊之。於是乎與天不相似矣。學者當知天有此德,吾亦有此德。屛除私欲,保養正性,則吾之一身通體皆仁。隨觸而應,無非惻怛,即天之春,生意盎然,而物物欣悅也。吾之動容周旋,莫不中禮,三千三百,燦然明備,即天之夏,生意暢達,而物物嘉美也。吾之所以利物者,皆合於義,即天之秋,生意凝實,而萬寶得遂其性也。吾之所以貞固有守者,足以根本萬事,即天之冬,生意潜藏,而造化所由以出也。貞固所以爲智者,惟知之明,故守之固。智所以配冬者,義發於外而智藏於中也。人之與天,其果二乎哉?而况人君有天之德,又居天之位,則善端萌動者,元也;善端發達者,亨也;推而澤物俾各獲所者,利也;心旣溥物還復寂然者,貞也。雖一日之頃,一念之微,四者無乎不在。然德雖固,有非剛健則不能行,夫惟自強不息,與天同運,人欲不得以間之,然後終始萬物,與天同功矣。義理之源莫大於此,惟聖明玩心焉。

    中庸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脩道之謂教。’

    朱熹曰:‘命猶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猶命令也。於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賦之理以爲健,順五常之德所謂性也。率,循也。道,猶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則其日用事物之間,莫不各有當行之路,是則所謂道也。脩,品節之也。性道雖同,而氣禀或異,故不能無過不及之差,聖人因人物之當行者而品節之,以爲法於天下,則謂之教,若禮樂刑政之屬是也。蓋人之所以爲人,道之所以爲道,聖人之所以爲教,原其所自,無一不本之‘之’,四庫本作‘於’。天而備於我。學者知之,則其於學知所用力而自不能已矣。’

    臣按:人之五常本於天之五行,五行運於天,而人得之以爲性。木仁、火禮、金義、水智、土信,各有攸本,故自昔言性者曰五常而已。熹乃益之以健、順,何邪?蓋陽之性健,木、火屬焉,在人則爲仁、禮;陰之性順,金、水屬焉,在人則爲義、智。而土則二氣之冲和,信亦兼乎健順。故周敦頤曰:‘五行一陰陽也。’陰陽不在五行之外,健順亦豈在五常之外乎?

    或問《中庸》首章之義。朱熹曰:‘天之所以賦予萬物而不能‘能’,四庫本脱。自已者,命也。吾之得乎是命以生,而莫非全體者,性也。故以命言之則曰元亨利貞,而四時五行庶類萬化莫不由是而出。以性言之則曰仁義禮智,而四端五典萬物萬事之理莫不統於其間。蓋在天在人雖有性命之分,而其理則未嘗不一。在人在物雖有氣禀之異,而其理則未嘗不同。’又曰:‘天命之性,仁義禮智而已。循其仁之性,則自父子之親以至於仁民愛物皆道也。循其義之性,則自君臣之分以至於敬長尊親亦道也。循其禮之性,則恭敬辭遜之節文皆道也。循其智之性,則是非邪正之分别亦道也。蓋所謂性者,無一理之不具。故所謂道者不待外求而無所不備,所謂性者無一物之不得,故所謂道者不假人爲而無所不周。’又曰:‘天命之性,率性之道,皆理之自然,而人物之所同得者也。人雖得其形氣之正,然其清濁厚薄之禀亦有不能不異者,是以賢智者或失之過,愚不肖者或失之不及,而得於此者亦或不能無失於彼。惟聖人之心,清明純粹,天理渾然,無所虧缺,故能因其道之所在而爲之品節防範,以立教於天下,使夫過、不及者有以取中焉。蓋有以辨其親疎之殺,而使之各盡其情,則仁之爲教立矣。有以别其貴賤之等,而使之各盡其分,則義之爲教行矣。爲之制度文爲,使之有以守而不失,則禮之爲教得矣。爲之開導禁止,使之有以别而不差,則智之爲教明矣。然亦未始外乎人之得乎天者,強爲之也。’

    臣按:子思言‘天命之性’,即湯之所謂‘降衷’。其言‘率性之道’、‘脩道之教’,即湯之所謂‘克綏厥猷惟后’。前聖後賢,更相發明,如出一口。而朱熹之論性曰仁義禮智,其論道與教亦必曰仁義禮智,其視佛老之學以空寂爲性、以虚無爲道,管商之徒以刑名功利爲教者,孰真孰妄,孰是孰非,可不辨而明矣。

    滕文公爲世子,滕,國名。文公者,定公之世子也。將之楚,過宋,而見孟子。孟子道性善,道,言也。言必稱堯舜。世子自楚反,反,還也。復見孟子。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成覸謂齊景公曰:成覸,齊人。景公,齊君。‘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顔淵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爲者亦若是。’顏淵,孔子弟子,名回。公明儀曾子弟子曰:‘文王,我師也。周公豈欺我哉!’今滕絕長補短,將五十里也,猶可以爲善國。《書》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不’,原作‘弗’,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瘳。《書·説命》之辭。瞑眩,猶昏憒也。以毒藥攻疾,故昏憒而後愈。瘳,愈也。’

    程頤曰:‘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樂未發,何嘗不善?發而中節,即無往‘往’,原誤作‘性’,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而不善;發不中節,然後爲不善。故凡言善惡,皆先善而後惡。言吉凶,皆先吉而後凶;言是非,皆先是而後非。’

    朱熹曰:‘性者,人所禀於天以生之。理也,渾然至善,未嘗有惡。人與堯舜,初無少異。但衆人汩於私欲而失之,堯舜則無私欲之蔽而能充其性爾。故孟子與世子言,毎道性善而必稱堯舜以實之,欲其知仁義不假外求,聖人可學而至,而不懈於用力也。’又曰:‘時人不知性之本善,而以聖賢爲不可企及,故世子於孟子之言不能無疑,而復來求見,蓋恐别有卑近易行之説也。孟子知之,故告之曰“夫道,一而已矣”,以明古今聖愚本同一性,前言已盡,無復他説也。’又曰:‘孟子旣告世子以道無二致,而復引成覸等三言以明之,欲世子篤信力行,不當復求異説也。’又曰:‘滕國雖小,猶足爲治,但恐安於卑近,不能自克,則不足以去惡而爲善爾。孟子言性始見於此,而詳具於《告子》之篇。然黙識而旁通之,則七‘七’,原作‘士’,今據嘉靖本、陳本、四庫本改。篇之中,無非此意。其所以廣前聖之未發,而有功於聖人之門,程子之言信矣。’

    臣按:性善之説,程朱盡之。其曰性即理也,乃自昔聖賢之所未言,萬世言性之標凖也。熹謂七篇之中無非此意者,如言仁義、言四端,蓋其大者也。至於因齊王之愛牛而勸之以行王政,亦因其性善而引之當道也。以此推之,他可識矣。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政’下,陳本、四庫本衍‘矣’字。。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於‘於’,陳本、四庫本作‘之’。掌上。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怵惕,驚動貌。惻,傷之切也。隱,痛之深也。非所以納交於孺子之父母也,内,結也。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也,要,求也。非惡其聲而然也。聲,名也。由是觀之,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羞,恥己之不善也。惡,憎人之不善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辭,解使去己也。讓,推以與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是知其善而以爲是,非知其非‘非’,四庫本作‘惡’。而以爲非。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四體也。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自賊者也。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也。凡有四端於我者,知皆擴而充之矣。若火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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