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我去市场买点东西回来。”
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即使透过树荫的遮挡,也觉得灼热无比。我坐了很久,沈朝咏还是没有回来。
没过一会儿,我听到有人在我身边停住了脚步。
“是谁?”我有些不安。
“何依然?”女孩的声音冷冷的,我却一下子听出了是谁,忍不住失声惊叫,“魏亚亚?”
她径直坐到我身边来,不理会我瞬间不自在的样子,径直凑近我的耳边,低低地说着:“不用担心了吧,你也应该知道现在‘不喜欢沈朝咏了’的我,懒得对你不利。”
“嗯。”我还是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无从猜测魏亚亚此刻的神情。
“你也从那里得到了吧?”魏亚亚似乎非常明白我是从哪里回来,开门见山,“拿来。”
“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内容的话,我可以念给你听。”魏亚亚依旧是往日趾高气扬的样子,却一语道破我心中的顾虑,“坦白说,你并不想让沈朝咏知道内容吧?”
斟酌了一番,我还是将手伸向了衣袋,掏出洛铃的信递给了她。
那个下午,我第一次贴近了洛铃的内心,她对我的歉意和对
沈朝咏的不舍,在魏亚亚的声音中,如此鲜明地浮现在了眼前。
“何依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想了很久,内疚得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或许,我做了这么多错事只有用我这样肮脏的命来偿还……”
洛铃的语言杂乱无章,剩下的只有歉意和伤感。
我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夜晚,魏亚亚所揭露出的丑恶往事如同潭水一般,清晰地在大家眼前映出了往日不堪的洛铃。
“何依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把你认成了魏亚亚,你和魏亚亚是真的相似,让我不由自主地对你,也用上了对待魏亚亚的方式……不过也真是可笑啊,从小都是这样,利用朋友、伤害朋友的人,最后也被朋友原原本本地报复在我的身上……”念着念着,魏亚亚轻蔑地冷笑了起来,“给我的那封信里也是这样的道歉,只是,道歉真的就可以挽回一切吗?就能让时间重来吗?”
时间,永远不可能再次重来,死去的人也只能留给活着的人无穷的感念,死去的洛铃背弃了一切,最后也无人可以安慰她的悲伤。
“你和沈朝咏的羁绊是那样强烈,任人怎样阻拦破坏,也无济于事。我真的非常羡慕,请你好好地对待他的心意,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在一起。洛铃……”魏亚亚念到这里,停了下来,反复扇动着信纸:“怎么,就写了这么点?”
“也许吧!”我伸过手去摸回信纸,对她笑了笑,努力掩饰着心底压抑的情绪。
魏亚亚却眼尖地发现了什么,又一把夺了回去:“等等,这儿还有字!”
“什么?”
“何依然,抱歉之前我骗了你,盛跃然并不是被魏亚亚抛
弃的男友,你和魏亚亚,相貌如此相似,我想,如果你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有相似面容的话,可以去问盛跃然,我相信如今的他,一定已经将这件事的缘由都调查的清楚,到那时候,盛跃然会告诉你们,这一切的秘密……”
这一句话念完后,我和魏亚亚陷入了沉默。
就像是困扰了自己许久的谜题,终于隐隐看到了曙光,但是我无法轻易判定,魏亚亚对此事的态度。
沈朝咏曾经一脸淡然地说着:“长得再相似又怎么样,你始终是你,而魏亚亚又始终是魏亚亚,这有什么关系吗?”
可是,我原本沉寂了很久的好奇心,又被洛铃遗书中的话,轻易地勾了起来。
“什么嘛,我还以为能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有趣的信息,例如痛心疾首忏悔什么的,原来也不过如此。”魏亚亚站起身来,一副毫不在意的口气,“我走啦!拜拜。”
“等一下,你是要去找盛跃然吗?”我敏感地猜到了什么,急忙询问,“你会想要问那件事?”
“去找他又怎么样,你该知道他恨不得我死,我去找他的话,就像是自投罗网吧!”魏亚亚自嘲地笑了,“不要以为这件事会那么轻松,间接将洛铃逼死的人,我们都有份儿。”
她打了个响指,脚步声离我渐远。
我叹了一口气,独自坐在那里,想起了有关洛铃的事。
初次见面时,乖巧优等生模样的她;后来相处中,她如同一个善解人意的朋友;接近沈朝咏时,那竭力矜持却掩不住双眼中爱慕的光亮。十七岁的女孩,却在这样惨烈的青春中,孤单消逝。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天应该也黑了下来,街道上返家的人渐多,风带了几分凉意,而沈朝咏却依然没有回来。
我坐在那里,忽然觉得这样害怕,沈朝咏他会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