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洞来,忽然就心怀报复地嗤笑出声:“喂,你是一班的吧,你的消息可真是不灵通呀,你还不知道吗?人家沈朝咏在医院里可是已经有了女朋友啊!”
“哎?”女生瞪大眼,几乎要哭出来。
“你还想追他的话,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在这儿默默付出,人家给沈朝咏喂药喂水鞍前马后,你还真以为你有机会吗?哼!”我也不知是为什么,竟然越说越气,那些恶毒的话就这样源源不断地冒出了口。
最后还是洛铃拉走了我,她担忧地看着我:“何依然,你是在迁怒吗?我听说盛跃然已经去找魏亚亚的麻烦了?”
“我有什么可迁怒的?”我嘴硬,“爱找谁的麻烦找谁的麻烦,现在啊,哼,她还不是因祸得福吗?”
洛铃忽然笑了,意味深长地说着:“那么,依然,你是不是喜欢你哥哥呀?”
“我不喜欢他。”我留下一句话,扭头就走,“我和他那么熟悉,要喜欢的话早就能喜欢上了。”
那天夜里,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打着手电,一边流泪一边写日记:
“夏亭,你知道吗?所有的一切都是会改变的,我们永远无法把握眼前的珍贵情感。沈朝咏,自从我遇见他之后所经历的时间,都要比我遇见他之前经历的时间要长。我一直坚信着,不管多么昏暗的灯光,不管多么慌乱的处境,他也依旧可以一眼就认出我,伸手对着我,微笑着说:‘一起回去吧’。
“原来唯一错误的,是我太过自大,因为一直自豪于这份青梅竹马的情感,不知不觉就对沈朝咏有了独占欲,所以,现在的我才会这么难过……”
一连几天,我都玩命般地学习着,一个人坐在宿舍昏黄的灯光之下背书,直到累得上下眼皮打架,才怏怏地去睡觉。
累坏了就可以不去想那么多,我这样自我安慰着。
我慢慢地发现,以前的那个毛病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时常自言自语,而倾诉的对象,永远是“夏亭”。
转眼就到了周日,我邀了洛铃一起参加英语补习班,然而刚刚走到学校门口,我就停下了脚步。
迎面而来的是沈朝咏和魏亚亚。
沈朝咏已经恢复了平日潇洒淡然的模样,只是脸上还贴着一块创可贴。而魏亚亚,头上的绷带被绑成一个花结的样式,跟在他后面快乐地说着什么。
“啊,亚亚!”洛铃看到了他们,张口就喊。
我尴尬地面对着沈朝咏,身为青梅竹马,他住院这么多天,我却连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确实很不合适,但是转瞬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心底难受的感觉铺天盖地。
“何依然。”先开口的是沈朝咏,他担忧地看着我,“那天,你,没事吧?”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咬咬唇努力压抑下去。看看,休养了这么几天,有个美人儿在身边伺候着,就什么都忘了,就像是直到今天,才恍然记起对我问一句“没事吧”。
而这时魏亚亚正堂而皇之地把手搭在沈朝咏的肩膀上,冲洛铃眯着眼睛笑。洛铃见状,犹豫地问:“你们在一起了?”
“哈哈,洛铃,还是让我来给你重新介绍好了,这是沈朝咏,这个呢,就是沈朝咏的妹妹,但实际上是他的青梅竹马。”魏亚亚笑得花枝乱颤,对着沈朝咏一脸的势在必得。
“啊?原来他不是你亲哥哥?”洛铃看看我,恍然大悟。
“魏亚亚,你说够了没?”我有些生气地打断她的话,我和沈朝咏什么时候轮着她介绍了。看来在医院里,沈朝咏告诉了她很多事,包括小时候一句无意之言得来的这份保护。
沈朝咏却径直伸手,将魏亚亚大咧咧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给揪了下来,皱眉说:“魏亚亚,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我们呆若木鸡,魏亚亚显然没想到沈朝咏这么不给面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恨恨地掉头就走。
沈朝咏不再理她,看了我一眼:“何依然,这几天的笔记借我吧!”
我“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开。
他忽然有些急切地拉住我的手:“何依然!”
“放手!”我喊,声音大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温暖的指尖松开我的手腕时,我倔强地扭过头去,不让他看见我的泪水。
我有喜欢的人了,这只是个借口,不懂吗?我想起沈朝咏那天说的话。
洛铃自然早已去追魏亚亚,只是后来和我说到这一幕时,还
是忍不住感慨万千。魏亚亚居然就这么当众失恋,自然丢尽了面子,但若沈朝咏不喜欢魏亚亚,又喜欢着谁呢?
那天我和洛铃逃了课间操坐在花园里聊天。我看到一班的几个同学正在不远处认认真真地出黑板报,沈朝咏也在那群人
当中。
他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左手拿着参考的画册,右手捏着粉笔,正在细致地涂抹着。阳光下,他的发丝泛出茸茸的金光,俊朗的脸庞上是认真的神情,如同一个遗落在无数光年之外的天使。
我一直一直看着他,直到,敏锐地察觉到身边有道不一样的目光。
四下环顾,我看到一位身材高挑、打扮入时的女子。二十岁左右,戴着大大的遮阳帽和墨镜,穿着一身鲜红的风衣,正倚在校园的围墙边,静静地、却也是专注地看着沈朝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