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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跃然的食指,又指在了我的身上:“还有她。”
事情转变得太快,我来不及挣扎就已经被人强硬地拖上了机车,被紧紧地按在后座。那个脸颊上有道伤痕的少年压低声音威胁:“不想被摔死就老实点,车速可是快得能要你命。”
说着,一众人发动机车,就腾起了滚滚烟尘,呼晡而去。
我慌乱地回头,看见冲到了校门口的沈朝咏甩掉书包就追了上来:“依然!”
“哥!”
盛跃然按响了喇叭,那群人的速度猛然加快。
“哥啊!哥!”我几乎是疯狂地呼喊着,试探地松开手,想要跳下车去,但依稀听到沈朝咏的声音:“坐好,依然,危险!”
再危险又怎样?那一刻我的心里,是这样笃定地相信着——我什么也不怕,沈朝咏,哥,我知道他会来找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跟在机车后没命追赶着的沈朝咏,泪水急速划过风中,无助地飘零。最后,我终于失声大叫起来——沈朝咏跟在后面冲过街角时,与一辆自行车狠狠相撞。
他倒在地上,骑车的人显然也吓得不轻,却是一秒也没停,飞快地溜走了。
我失声痛哭,无助地看着他的影像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和魏亚亚被带到了一处黑暗的地下泳池旁,我们两个挤在一起,惊魂未定。
盛跃然看着魏亚亚,脸上有着讽刺的笑容,伸手在口袋里摸呀摸的,掏出了一样挂饰:“魏亚亚,上次你走得那么匆忙,这
个东西也不要了吗?”
魏亚亚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看到那个挂饰时,忽然莫名地丧失了所有的戾气。
“不要?那我可就扔了。”盛跃然随手抛出,挂饰在空中翻了几翻,落进了脏兮兮的废弃泳池中。
魏亚亚几乎是疯了般地跳了下去,屏息在水中不断地摸索着。我看着曾经那样花枝招展的她,一次次愁气,埋头,在污水中摸索。最后,她终于探头出水,激烈地喘息着,将那枚挂饰紧紧地贴在了胸口。
“真不错,要是蒋再涵看到你这样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心疼啊!”盛跃然一边漫无边际地说着话,一边漫不经心地推了我一把,“下去吧!”
我猝不及防地跌进泳池。
等我冒出水面激烈地咳着水时,我看到了面前的魏亚亚。她真的和我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容——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我,洗去了平日的浓妆艳抹,与我相若的中短发披散下来,竟然与我如出一辙。
“魏亚亚,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再待在这个城市了,既然选择留下来,就要承担后果。”
“你真的以为你做的一切都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吗?呵,你错了,自己造下的孽就得自己偿还。”
“哦,你看看,我都忘了被一起请来的还有这位小妹妹。你和魏亚亚,长得还真是相似,让我一看见你,就忍不住连你也一起欺负……”
头顶厚重的塑料棚子,已经传来了“滴答滴答”的敲击声,天色阴沉,暴雨顷刻而至。
盛跃然在池边悠闲地走着,不时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我
和魏亚亚缩在冰冷的池水里不敢动,我紧紧咬住激烈叩击着的牙关,沈朝咏倒地的画面,却在我心中一次又一次地重现着。
他受伤了,他跛着流血的腿,顶着这瓢泼的大雨,在附近一家一家疯狂地找着我。
就连想到这个画面,我都会忍不住心痛到无以复加。青梅竹马的伙伴,幼时永远守护着我的小哥哥,到现在也依旧会被我牵累,为我担忧。
魏亚亚在我身边不停地颤抖,从握住那个挂坠起,她就发不出一言,目光空洞,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偶。
等快要冻僵的我们终于被从水池里捞上来的时候,盛跃然扔给我们一人一件校服,目光玩味地看向了门口:“还真来了。”拨开混混们冲进来的,是沈朝咏。
他急切地看着**的我:“何依然,你没事吧?”
我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沈朝咏,膝盖上有着一片晕染开来的血迹,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头发湿答答地盖住了光洁的额头。黑暗的天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庞,却又那样强烈地感觉到他在为我担心!
“哦,我当是谁呢,你不就是那天惹我的那个小子?”盛跃然吹了声口哨,“这会儿倒是有好戏看了。”
他伸手指向了挤在一团的我们,口气冰凉:“你看这两个这么相似的人,就连我都差点弄错,那么你来说说,原本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