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念公司人才辈出,我想会有更合适的人接替我的工作。”
“所以?”尹逸遥眯了眯眼,有 幽光淡淡的落到宁檬身上,带着探究的,也无疑是不悦的。
“所以我会跟公司说,换一个人接替我的工作。”宁檬澄澈的眸子看着他,该是没有波动,她咬了咬唇,正要转身,听到尹逸遥的声音淡淡而来:“什么事?”
什么事?他……是在问她的私事吗?她似乎没有跟他报备的必要吧?
“没什么,只是一些私事。”
宁檬笑了笑,唇角轻轻扬起,那一抹明媚里边,分明夹着了些许的忧伤。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宁檬,你是在躲我吗?”宁檬的迈出没几步,身后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嗡嗡作响,在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宁檬觉得自己的脑袋也跟着嗡嗡作响了。
躲?瞧他这是用的什么词汇,她用得着躲吗?她究竟是在躲什么?
“尹先生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似乎用不着躲你。”宁檬并没有回头,脚步只是顿了顿,又朝前走去。
身后,蓝色的眸子晦暗不明,看到那女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他浓黑的眉蹙起。她似乎是逃的节奏,每次都想要跟他隔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才好。她是真的有事,还是……
就像他说的那样,因为那一枪,亦或是因为他没有想起曾经的过去?
他还记得,她曾经问过他日暮山,而那时,他一阵茫然。她的眼睛,是有着疼痛的。
每个女人看到他的时候,都会有各种眼神,迷恋的、殷勤的、发光的……顾晚算是平静的,而她,现在看来,是冷漠的。
她有心事,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她的心事,究竟是什么?跟他有关吗?
宁檬跟公司交代好,着急地收拾了行李便赶回临海。一路上,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想到那个几乎不太跟她联系的父亲,该是病重了,才会想到打她电话。而他选择的养病地点在临海,这让她心涩之余,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因为,他病重之际,想到了母亲吗?
在她从小的生活里,父亲这个词的概念有多稀薄,她都无法再度忆起了。只知道,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印象,他偶尔会回来几次,但都是匆匆而过。她的记忆里,没有父亲陪着她去游乐城,或是讲故事,或是送去上学,他就像是一个消失的人,偶尔回到旅店,不,那也不是旅店,因为用不着过夜。
只是,饶是他那般绝情,母亲还是告诉她,父亲工作忙,他其实很爱这个家,只是没有办法。她傻傻地相信着,竟是没有发现母亲笑容背后的苍凉。
该是一个多么绝情的父亲和丈夫呢!宁檬勾唇浅笑,摇了摇头,不……对宁安桐来说,他一定是个尽职的好父亲,他已然忘记了那个家,更大程度上,那个家对他来说是累赘。
胸口的位置,有些闷闷地发疼。她曾经以为在心底深处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去原谅,可是得知他生病的消息,她还是心慌意乱了。但其实,她并没有想好 应该用哪种姿态去看望,去接触。
车子一路行驶,宁檬不知道想了多久,都是童年时代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浮现。又有初次见到宁安桐和她母亲的时候,她那愕然的样子。她怎么能相信,母亲口中的好丈夫,好父亲,早就成了另一个家里的栋梁了呢?
有手机铃声响起,是宁浩天的,她呆呆地看着,正要接起,他那边却又挂掉了,很快,叮咚一声,一条短信。
“檬檬,爸爸现在在临海,你方便过来看看我吗?”
宁檬沉吟了一下,又发了回去:“我已经在路上了。”
“那好,我现在在临海医院,1357号病房。你什么时候到,我让桐桐过去接你?”
“不用了。”
宁檬回复完毕,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宁安桐自然也是在的,她其实只是要去看宁浩天,其他人,跟她又有何相干?
但注定,还是有相干的。
宁檬笑了笑,把脸贴向了冰凉的玻璃,眼睛温温热热,却终是没有眼泪流下来。
她早已经习惯,不再流泪。
宁檬到达临海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她正走下车,便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姐姐,我在这里呢!”
宁安桐?
宁檬转过头去,宁安桐朝着她挥了挥手,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红色的帽子和手套,一整个的甜美女生形象。